晏惟初睡眼惺忪地自后堂出来,一身松松垮垮的直身便服随意拢着,头发披散未束,看到苏凭很自然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你们聊吧,我回去后面了,”晏惟初说罢又睨了谢逍一眼,“表哥你快点,我等你呢。”
他仿佛没看见苏凭脸上乍变的神色,泰然自若地回去了后院。
谢逍也回来时,晏惟初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手里拿了个白面馒头,正一点一点撇下喂桌边觅食的一群雀鸟。
谢逍走上前:“好玩吗?”
晏惟初低着头以脚尖继续逗那群雀鸟:“挺好玩的,你看这些鸟儿多有灵性,我走哪跟哪。”
谢逍说的却不是这个:“真不知道我见什么人?衣裳也不好好穿,披头散发跑去前头,你看看你像什么样?”
晏惟初抬了头:“表哥,你好凶啊,是不是我这副模样被苏小郎君看到他误会了,你不高兴?”
谢逍垂眼静默看他片刻,伸手钳住他下颌,用力一捏。
在晏惟初抱怨喊疼前又松开,谢逍走去他对面坐下,捏起筷子。
“表哥,”晏惟初故意问他,“那苏小郎君听说跟你是青梅竹马,一起在边关长大的,他对你有意思吧?我瞧着肯定有,他看你的眼神就不清白。”
谢逍抬眼,神色莫测:“你很好奇?”
晏惟初点头:“问问不行吗?”
“不行,”谢逍斩钉截铁道,“跟你无关的事少好奇。”
晏惟初偏不:“表哥,你之前说的心有所属,不会就是苏小郎君吧?”
谢逍却问:“我何时说过?”
“你别不承认啊,”晏惟初磨着他,“你明明说过的。”
那时谢逍说的是“你怎知我没有”,其实没有。
但见晏惟初这般缠人,他索性便说:“有是有。”
晏惟初追问:“是谁?”
谢逍看着他,似是而非地道:“一个莫名其妙出现,撩了就跑的小混蛋。”
晏惟初:“……”你骂谁呢?
第22章亲身上阵用美人计
七日后。
一封谢太后秘密派人送出宫的亲笔手写信呈到御前。
信是写给五军营副参的,信上之言皆是数落晏惟初这个皇帝的不是,指皇帝被小人蒙蔽、忤逆不孝,命对方带兵前来清君侧。
晏惟初随意浏览完毕,将信纸按下,问送信来的金吾卫指挥使:“这信你们怎么拿到的?”
对方回话道:“今早巳时,太后以身体不虞传召太医,随行的一名药童出宫后并未直接返回太医署,到北安门附近时他借口内急,独自钻入了旁边一处茅厕。之后一名在宫外等候看似寻常脚夫的男人出现,进去与他碰头,臣等将他们扣下,在那药童身上搜出了这封缝在贴身里衣内的密信。”
晏惟初倒不觉稀奇,他前几日才命人放松了对寿安宫的守卫监管,他那位母后果然坐不住,救子心切,狗急跳墙了。
“这信你原样拿回去,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按母后的意思让人送去五军营便是,朕倒要看看他们打算如何应对。”
下方之人领命,拿回信纸告退下去。
晏惟初的心情颇好,尤其之后听到赵安福禀报,说谢逍从国公府出来回去侯府了,他更是高兴。
“走,去定北侯府。”
未时刚过,晏惟初的车驾出现在定北侯府外,门房上的人见是他这位安定伯世子,连通传都没有,直接将他请进去。
这也是谢逍之前特地交代过的,安定伯世子来了不必通传。
晏惟初很满意,兴冲冲地进门,依旧人未至声先到:“表哥——”
谢逍这会儿正在书房里看书,听到这个声音无奈侧过头。
晏惟初已到了他书房门口,探头看过来:“表哥,我能进来吗?”
谢逍心中好笑,冲他招手:“过来。”
晏惟初走来书案边,笑问道:“表哥,你今日怎就从国公府回来了?不是说要陪老夫人斋戒半个月吗?这才几天啊?”
谢逍的目光钉在他脸上:“我刚回来你就过来了,你怎知我的行踪?你派人跟踪我?”
“哪有啊,”晏惟初叫屈,“表哥冤枉我,安定伯府就在你谢家公府与侯府中间位置,你的车驾路过时恰巧门房上的人看到了告诉我的。”
谢逍不是很信,但见这小郎君满脸理直气壮的,也懒得跟他计较了,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国公府不好玩吗?你怎就回来了?”晏惟初一派天真地问。
谢逍道:“你觉着我回去国公府是去玩的?”
不等晏惟初再问,他随便解释了一句:“老太太不想见到我,我也不留那边讨嫌了,索性提早回来。”
晏惟初不明白:“为何?你不是老夫人的嫡长孙吗?她竟然不想见到你?”
“你说为什么?”谢逍睨过去,语气凉飕飕的,他不信这小郎君心中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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