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滑下去,谢逍吮着晏惟初的脖子,扯开了他本就等于没穿的衣袍,急切地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晏惟初起初还能发出几声模糊的呜咽,很快便彻底软了身子。他酒喝得太多分外不清醒,身体紧缠着谢逍,被亲得晕晕乎乎,然后——
然后便在这样的晕乎里真正闭眼睡了过去。
谢逍顿住动作,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
晏惟初歪在枕头上,双目紧闭,长睫似蝶翼安然垂落,脸颊还留有醉酒的红晕,竟是彻底睡熟了。
“……”极致的寂静在殿室内蔓延。
谢逍维持着俯身的姿势,胸膛仍在起伏,身体里冲撞翻涌的情潮未歇,眼前却是没心没肺酣然入梦了的晏惟初。
半晌,他自喉间溢出一声沉而无奈的叹息。
认命帮晏惟初将散开的衣袍拢好,躺下揽他入怀。
“小混蛋,”谢逍手指弹上他额头,“明日再跟你算账。”
作者有话说:
逍:半夜抱着老婆打手枪,谁有我命苦(:
第66章君不是君、臣不是臣
晏惟初宿醉醒来,人还是晕的,睁开眼盯着头顶的房梁呆愣半日,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偏殿里,身边床榻却是空的。
赵安福带人进来,在床帐外轻声问要不要伺候他起身。
晏惟初哑着嗓子开口:“什么时辰了?”
赵安福提醒他:“陛下,快辰时末了。”
晏惟初撑着疲软的身子坐起来,按住太阳穴:“为朕更衣吧。”
热帕子盖上脸,他浆糊一样的脑子里神思逐渐回来,皱眉问:“定北侯呢?”
赵安福小声说:“侯爷一早就走了,要去外头盯着城防,交代奴婢们说让您多睡一会儿,别扰着您。”
晏惟初的眼睛有些发直……昨夜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把自己灌醉了,来这偏殿爬床,然后呢?他真是头猪,竟然睡着了全忘了?
表哥亲他了吗?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做肯定是没做的,他屁股又不疼。
真是的,怎一大早就跑了。
晏惟初提不起劲来:“他还说了什么?”
赵安福的声音愈低:“侯爷还说,下次不许陛下您喝酒。”
“管得可真宽。”晏惟初嘟囔,不承认是他的夫君,又要跟从前那样管着他,架子真大。
赵安福犹豫出声:“陛下,脖子……”
晏惟初眉头一皱:“拿面镜子过来。”
铜镜递上,他看到镜中自己狗啃过一样的脖颈,默然。
……表哥到底趁他睡着了对他做了什么?
下午,负责统一指挥平倭战役的南闽都指挥使抵清江府,前来行宫见驾,同来的还有那位被招安改名了邓永兴的海盗头子。
御驾抵清江府前两日,倭乱平定,一众贼首被活捉,今日才被押解到这边,交给了锦衣卫他们去审讯。
晏惟初在行宫接见一众领兵将领,论功行赏。
南闽都指挥使曹荣是谢逍举荐给晏惟初的人,这人从前在朔宁时任谢逍手下参将,当初谢逍被调回京他也来了南边任职,是这边的地方将领里少数能让晏惟初放心用的人,也的确表现优异。
再就是那邓永兴,带人在海上活捉了倭寇贼首,歼敌三万多人,当论首功。
晏惟初当场给他赐了侯爵,虽是流爵,也已远超他预期。
之后晏惟初将邓永兴单独留下,直言与他道:“你的部下朕会将他们分散并入地方水师卫所,至于你,朕打算将你调去别处任职,你可有异议?”
这人也识相,心知自己这个身份能回来大靖还能挣得爵位已属难得,不敢不知足:“任凭陛下安排。”
晏惟初道:“你去肃州吧,接任那边的总兵职,从东南到了最西北边,刚开始可能会有不适应,但这边也是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不要辜负朕的期许。”
邓永兴知晓身为渭南王的纪兰舒现在就在西北任巡抚,也乐得过去,没什么可抱怨的。
他恭敬领了圣命,咬咬牙与晏惟初说起另一件事:“陛下,臣父亲当年伙同庆王起兵,虽罪无可赦,但也是逼不得已,当中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臣想禀明陛下。”
晏惟初面色微变:“……不为人知的事情?”
邓永兴问他:“陛下可知晓何为云山派系?”
晏惟初几乎立刻想到:“你说的是云山书院?”
“是,”这人说道,“云山书院出自江南,这边才是他们壮大的根基,自百年前肃宗皇帝第一次南巡到这里,亲笔写下‘士出云山’这几个字,便有了以这二字为派系结党自重的一大批江南士子。”
晏惟初倒不是太惊讶,之前万玄矩自江南回去,就与他提过这边的云山书院,后来因为诸多事情耽搁,他一直没来得及派人过来细查。
邓永兴接下来的话才真正出乎他意料:“经过这百年经营,这些人的势力早已遍布朝野内外,牢牢把控着朝堂话语权。他们最渴求的便是捧出一位听他们话,完全信奉他们道义理学那一套的所谓圣主仁君。
“但之前的每一任大靖皇帝都是镇国公府的谢氏女所出,骨子里流着武将的血,必不会如他们愿,于是他们想到釜底抽薪,当年怀德太子便是死在了他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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