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至于这么绝情吗?
他瞪着那柄天子剑,好似茫然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刚做了什么——
他一气之下将谢逍送的东西让人都还回去了。
“……”
后悔了。
赵安福看出小皇帝的心思,小声说:“陛下,人才刚走,现在去叫回来还来得及。”
晏惟初脸上挂不住:“……叫什么叫,别耽搁了他给朕办差,让他赶紧走。”
赵安福不再说了,您高兴就好,别夜里躲被窝里偷偷哭就行。
晏惟初心烦意燥,不愿再想这些,闭了闭眼勉强打起精神,先处理正事。
“去把江道衍给朕带来。”
这些被拿下的边将已在狱里待了数日,就是等死了,无非是怎么个死法而已。
晏惟初只命人将江道衍单独押来。
去岁年节前,江道衍领家小回京述职,那时晏惟初刚与谢逍成婚,去京中忠义侯府吃了顿家宴,他还记得谢逍这个舅舅当时意气风发的模样。
时隔一年再见,已成阶下囚的江道衍与晏惟初记忆中的儒将形象相去甚远,如今他两鬓斑白、卑躬屈膝,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江道衍磕头抬首间,看清楚座上皇帝的样貌,死寂一般的眼神里闪现惊愕,愣在了当场。
晏惟初开口:“认识朕就好,也不必朕多说了,朕特地只传你一人过来,就是想替定北侯问你一句,他这般信任你这个舅舅,为何你要辜负他的信任,也辜负朕的信任?”
江道衍在这短暂的片刻里回过神,颤颤巍巍地匍匐下身:“臣愧对陛下……”
晏惟初沉声纠正:“你愧对的是朕表哥。”
他从前笑谢逍奶奶不疼爹爹不爱,唯独就这个舅舅亲近些,结果也不是个好的。
他表哥可怜,真就只有他了。
江道衍无可辩驳,只能认罪。
老忠义侯确实是一心为国、满腔忠烈,可他不是。
许多事情就是一念之差,被利益蒙了眼,无法再坚守本心,于是一错再错。
晏惟初道:“你做下的事情,死不足惜,明日朕便会让邴元正带兵去肃州拿下你家小,但朕不希望看到你家中人和那些部下跟这蔡桓一样不自量力反抗,生生浪费朕的兵力。朕给你个机会,你只要写封信给他们,让他们乖乖束手就擒、交出兵权,朕可以饶你小儿子江沭一命,给你江家留个后。”
江道衍猛地抬头,眼里迸住希冀:“陛下当真愿意放沭儿一条生路?”
晏惟初淡淡颔首:“感谢定北侯吧,是他替江沭求情,朕看在他的面子上而已。”
江道衍哽咽谢恩,重重磕头。
晏惟初心中满意,只要能顺利收拢肃州兵权,西北其他几镇都不是问题。
留一个江沭换这些,很划算的买卖。
在江道衍面前提到是谢逍求情,不过是让他放下戒心乖乖就范,才不是自己真的卖表哥面子。
又几日后,谢逍收到汾良送来的剑和手笼,他什么都没问,拿起那手笼在手里轻轻摩挲了片刻,直接收了起来。
送东西来的锦衣卫瞟了眼他腰间挂的玉佩,低声道:“侯爷,陛下说还剑算什么,让您将他的玉佩也还给他。”
谢逍冷淡答:“不给。”
他拒绝的太直接,这锦衣卫一愣:“可……”
“抱歉,”谢逍坚持道,“玉佩不能给。”
对方急了:“还请侯爷不要为难卑职。”
谢逍无动于衷:“你去回复陛下,玉佩是臣夫人送给臣的,夫人送的东西恕臣不能交给陛下。”
他的语调平淡,但态度强硬,哪怕面对的是皇帝派来的钦差。
锦衣卫脱口而出:“可陛下不就是——”
你夫人那三个字硬生生被他吞了回去。
谢逍的眼神里分明写着不屑一顾。
陛下是陛下,陛下怎会是他夫人,除非陛下证明给他看。
“……”面前的锦衣卫无语,服了你们,这差事老子不干了!
但撂担子是不可能撂担子的,东西没拿到,这位锦衣卫千户大人骂骂咧咧地又回去汾良复命了。
人已经离开,谢逍握住腰间玉佩,轻闭起眼,指腹一下一下擦着上方的纹路,半晌没动。
晏惟初再得到锦衣卫的回复时,也愣了半晌。
表哥没把玉佩还给他,好吧,算表哥知趣,真还了玉佩他真要提刀去乌陇了。
……不过表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晏惟初烦愁不已,问赵安福,但一个太监哪懂这些。
思来想去他想起郑世泽办完晋阳的差事昨日也来了这边,让人去把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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