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外头喝酒?”晏镖笑着提议。
谢逍没什么情绪地道:“你不是还在守孝?喝什么酒?”
“我守孝不也还要当差,私下里喝点酒怎么了,”晏镖浑不在意,“我爹不会计较这个,有句话叫做人生得意须尽欢,侯爷你不如像我这样,活得潇洒点。”
谢逍拿剑起身:“走吧。”
晏镖一下没反应过来。
谢逍道:“不是说去喝酒,去吧。”
他们去了淮水河畔,在这里临水的楼台上凭栏坐点了酒。
晏镖笑着倒给谢逍:“这边特产的雪涧春,尝尝是不是比送去京里的那些滋味好。”
听到“雪涧春”这三个字,谢逍有一瞬间恍惚,忆里当日不夜坊中晏惟初请自己喝酒的一幕幕画面,昨日种种,恍如隔世。
他捏起酒杯,酒水送至唇边,尝到的却仿佛是涩意。
“如何?”晏镖问。
谢逍的嗓音略低:“不如陛下那里的这酒,味道差了些。”
晏镖一拍脑袋,他怎么就忘了这酒还是贡酒,最好的那些是要进贡给皇帝的。
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讪笑几声,晏镖转移话题,继续为谢逍倒酒。
谢逍始终心神不属,望着远远近近的渺渺灯火,又想起去岁送晏惟初离开前,他们一起来这里逛灯市,晏惟初在他怀里说的那句“就愿做那痴儿”。
他不怨晏惟初改了主意,他的小夫君必是逼不得已,他若是也生出怨恨,晏惟初就真正要做孤家寡人了。
可他没法不难受,一杯一杯地送酒进嘴里,仿佛将自己彻底灌醉了,就能麻痹那些痛得五脏六腑都痉挛的情绪。
晏镖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喝法,不敢给他倒了,谢逍自己拎起酒坛。
晏镖见状劝他:“我带你来喝酒,不是让你借酒消愁,至于吗?”
谢逍充耳不闻。
晏镖也不好去夺他酒杯,索性点了一堆人来伺候,男男女女,皆是美人。
有人靠过来,体贴为谢逍斟酒。
谢逍抬起迷蒙醉眼,恍惚间瞥见对方那双眼睛,一怔。
分明没有半分相似,但或许是他太过想念,眼里看见的仿佛全是晏惟初的影子。
他并非不想回去,自从御驾离开后,他每日每日都在想着将差事尽快办完,为晏惟初扫除这边的后顾之忧,他就回去。
晏惟初寄来的那些家书,每一封他都曾在无眠深夜时分,拿出来反反复复看过数遍,晏惟初字里行间里的思念他也并非看不懂,装作不知只是他不想这边的事情还没结束,自己先忍不住冲动回京。
总以为再捱一捱就好,岂知最后等来的,是让他绝望的那道喜诏。
晏镖见他一直盯着人瞧,以为他看上眼了,笑着凑过来说:“这个好像还是个清倌,侯爷你若是看得上,我帮你把人赎了。”
谢逍其实根本没在看那小郎君,放空的眼睛里目光有些涣散,大概真的喝醉了。
他摇摇头,闭了眼:“……回去吧。”
这酒也无甚好喝的。
回程车上,谢逍闭眼靠着车壁一声不吭,晏镖有些后悔带他出来喝酒。
车回到指挥使司,下车时恰巧碰上刘崇璟路过,刘崇璟和东厂的人一直留在这边查地,就住在隔壁官邸。见谢逍喝醉了,刘崇璟立刻让人停车,下车过来看他这个小舅子。
“他这是喝了多少?怎醉成这样了?”
晏镖尴尬道:“他借酒浇愁,就这样了……”
刘崇璟哪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再问,帮着一起送谢逍进门。
扶谢逍坐下,刘崇璟又让下人给他上了醒酒的茶,看他这样有些担心,跟晏镖说:“王爷,我想单独跟他聊几句。”
“你看着他点吧。”晏镖深知自己就是个帮倒忙的,自觉离开。
谢逍喝了茶,闭目半晌,醉意消散了些,看清楚在自己眼前的刘崇璟,冲他微微颔首。
刘崇璟开口:“云娘前几日给我写信,问起你如何,我不知要怎么说,她很担心你。”
谢逍哑道:“我无事,不必跟阿姊多言,免得她多想。”
刘崇璟问他:“既然难受,为何不回去?”
谢逍默然不言。
刘崇璟接着说:“我知晓你的顾虑,从前我便是这样,明知道与云娘不可能,不能害了她,又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可这显然是不成的。你不妨问问自己,眼下此刻你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片刻,谢逍喑声说了实话:“我想回去京中,把他抢回来。”
一直以来他心底最真实的念头,只有将晏惟初完完全全地占有,他从来就不是圣人,也根本做不了圣人。
刘崇璟道:“那为什么不做呢?”
谢逍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不做?他从来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之人,遵从自己的本心很容易,他只是怕害了晏惟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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