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茶杯,眼神真诚而恳切地看着顾延之:“顾总,您此去海外,是更广阔的天地,是人生新的篇章。我相信,以您的能力和魅力,一定会遇到真正与您心意相通、能陪伴您左右的良人。而我,也会在这里,在我选择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君子之交,其淡如水。不浓烈,但长久。或许,这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距离和结局。”她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却疏离,“祝愿您前程似锦,一切安好。也愿我们,在未来,都能各自精彩。”
一番话,情理兼备,滴水不漏。既明确坚决地拒绝了感情,又周全地保全了对方的面子和彼此过往的情谊,最后更是送上了最诚挚的祝福。
顾延之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容错辩的坚定和清醒,看着她即使在此刻也毫不紊乱的从容气度,心中那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终于彻底熄灭。随之而来的,并非想象中的强烈失落或难堪,反而是一种早知如此的了然,甚至是一丝奇异的释然。
他早就知道的。知道这个女人心志之坚,远超常人。她不会因为感激、因为利益、或者因为一时的脆弱与孤独而接受任何一段感情。她要的,从来都是纯粹的心动和绝对的自主,她的人生舵盘,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些许无奈,些许自嘲,但更多的是一种彻底放下后的轻松和愈加浓厚的欣赏。
“好。”他重重点头,也举起了自己的茶杯,周身气场悄然转变,恢复了往日那个运筹帷幄、从容不迫的商业巨子气度,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份通透,“好一个‘君子之交,其淡如水’。好一个‘各自精彩’。”
他与沈清梧轻轻碰杯,白瓷相撞,发出一声清脆、利落、如同定音锤般的响声。
“沈清梧,你果然从未让我失望过。”他看着她,眼神清明透彻,“你的答案,我收到了,也接受了。也祝你,星途璀璨,得偿所愿。希望他日归来,能看到你站在更高的顶峰,光芒万丈。”
“谢谢顾总。”沈清梧微笑,那笑容坦然明亮,一如窗外湛蓝的天空。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未尽的言语,所有曾经的暧昧与拉扯,所有细微的紧张与期待,都在这一笑中化为无形,消散在清雅的茶香里。他们依然是彼此欣赏的朋友,是可以互相信任的合作伙伴,只是,也仅止于此。
茶喝完了,话也说透了。顾延之起身告辞,背影挺拔如松,步伐稳健,依旧是从容不迫的顾总。只是心中某个角落,那幅未曾描绘完成的画卷被轻轻合上,彻底为一段未曾开始、也永远不会开始的故事,画上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句号。
沈清梧独自坐在茶室片刻,室内还残留着淡淡的茶香和他常用的那款木质香水的后调。她心中一片平静,无风无浪。她感激顾延之的出现和数次倾力相助,也尊重他方才坦诚的感情,但她更清楚自己内心所要,更清楚自己未来要走的路径。
感情于她,至少在此刻,并非必需。尤其是在见识过世间如此多的算计、背叛与无常之后,她更愿意将全部的时间、精力和热情,投入到自己能完全掌控的事业和内心修行中去。那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她永不褪色的光芒来源。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她深吸一口带着茶香的清新空气,拿起手机,屏幕解锁,指尖利落地拨通了苏墨的电话。
“苏姐,”她的声音平稳而充满力量,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期待,“下一份剧本,麻烦现在发我邮箱吧。”
她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而非方寸之间的儿女情长。她的舞台,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七十五回,坦荡别君。
延之将行赴海外,茶室再见表心迹。
直言欣赏与倾慕,欲求机会或等待。
清梧坦诚婉拒意,言明无心男女情。
祝愿觅得真良人,君子之交淡如水。
顾总了然终释然,举杯互祝前程锦。
暧昧尽散情谊存,各自精彩大道行。
清梧心静向事业,星辰大海是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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