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扶手积着层灰,被五人慌乱的手掌擦出五道深色痕迹。林野拽着苏九璃的手腕往前冲,掌心的汗混着灰尘,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洇出片灰渍。身后的“咔哒”声越来越远,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终于被厚重的楼板隔断,像根绷断的银线。
“停……停下喘口气……”小周扶着墙弯腰干呕,校服后背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像层湿纸。小雅拍着他的背,自己的脸色也白得像纸,鬓角的碎发黏在汗津津的额头上。
林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侧耳听着楼下的动静。三楼的走廊比一二楼更暗,天花板垂着几缕腐朽的红绸,像吊死鬼的舌头,在穿堂风里轻轻晃。“暂时安全了。”他的声音带着喘息,“那东西怕光,白天不敢上三楼。”
沈瑶用银质耳坠刮了刮墙皮,粉末簌簌往下掉:“这血门的鬼有弱点,却在一天天变强。前两天它只敢在午夜出门,昨天能撑到凌晨,今天……”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阴影,“再拖下去,恐怕正午都藏不住。”
苏九璃从背包里翻出五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过去:“我们还有三天时间。”
“不够。”林野接过水灌了半瓶,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算上李看守和那个穿白裙的,已经出现四只鬼了。血门的规则是‘鬼数等于天数’,第五天……会有第五只。”
五人沿着走廊往里走,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撞出回声,像身后跟着串看不见的影子。三楼的房间都没有门牌,木门朽得能看见里面的木屑,门把手上缠着圈圈生锈的铁丝,像有人刻意把它们封死。
“左侧的房间堆着石材。”沈瑶推了推最靠边的一扇门,门缝里露出半截青灰色的石碑,上面刻着模糊的花纹,像人脸,“是建剧院时剩下的废料,阴气重,容易招东西。”
他们贴着右侧的墙根走,这里的房间明显整洁些,木门上虽然也有霉斑,却没有铁丝缠绕。走到走廊中段,一扇虚掩的门引起了林野的注意——门缝里透出点异样的红,像凝固的血。
“小心点。”林野按住门把,示意其他人往后退。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混杂着腐烂的腥甜,刺得人眼睛发酸。
房间中央的地板上,躺着具女尸。
她穿着条碎花连衣裙,裙摆被撕成破布条,露出的小腿上布满抓痕,深可见骨。最吓人的是她的脸,五官被利器划得稀烂,却唯独留下双眼睛,圆睁着看向天花板,瞳孔里凝固着极致的恐惧,眼白上布满了蛛网状的血丝。
“是……是第一天消失的那个导游!”小雅突然捂住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带我们进剧院的时候,还说这里的木偶都是古董……”
小周把她搂进怀里,自己的嘴唇也在发抖。林野蹲下身,手指避开那些狰狞的伤口,轻轻合上女尸的眼睛。“她不是被鬼直接杀死的。”他指着女尸的手腕,那里有圈极细的勒痕,边缘泛着青黑,“是被银线勒晕后,再划烂了脸。”
“和李看守的死法相似。”沈瑶的目光落在墙角,那里堆着个破旧的行李箱,“傀儡师在‘装饰’他的木偶。”
林野打开行李箱,里面装着些换洗衣物和一本硬壳日记,封面印着剧院的标志性建筑——那座尖顶的钟楼,此刻却像口巨大的棺材,在泛黄的纸页上沉默矗立。
他翻开日记,纸页边缘已经发脆,墨迹在潮湿的空气里洇成了模糊的团,像未干的血。
“7月1日晴
今天带团来牵丝剧院,老板说这里的木偶会‘唱戏’,我以为是噱头。可刚才整理道具时,看见那只穿凤冠霞帔的木偶,眼睛好像动了一下……”
“7月3日阴
剧院里的老看守好奇怪,总盯着我的脸看,说‘这双眼睛适合做活偶’。晚上听见隔壁房间有锯木头的声音,像在……锯骨头。”
“7月5日雨
丢了只耳环,银质的,上面镶着红玛瑙。问了所有人都说没看见。刚才在后台,看见那只凤冠木偶的耳朵上,好像戴着个眼熟的东西……”
“7月7日雾
他们开始消失了。先是司机小王,然后是一对情侣。老看守说他们‘不听话,被木偶拖去当零件了’。我在他房间窗台上,看见个新做的木偶,穿着小王的夹克……”
“7月10日血
它来了。它知道我在写日记。刚才门缝里塞进来半只耳环,是我的那只。红玛瑙被换成了……颗眼珠。我听见它在门外说,‘还差鼻子和嘴’……”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有个模糊的血手印,五指张开,像是在求救,又像是在指向什么。林野的指尖抚过那行“还差鼻子和嘴”,突然想起李看守尸体的模样——他的鼻子和嘴唇都被整齐地割掉了,伤口边缘泛着和女尸手腕相同的青黑色。
“它在按日记杀人。”苏九璃的声音发颤,“导游的眼睛被留下,李看守的鼻子和嘴被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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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凑齐‘七窍’。”沈瑶捡起地上的半只耳环,银钩上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结痂,“日记里说凤冠木偶戴了她的耳环,那木偶很可能就是傀儡师的‘本体’。”
小周突然指着女尸的头发:“那是什么?”
林野拨开女尸凌乱的发丝,发间藏着张撕碎的戏票,拼凑起来能看见上面写着“压轴戏《牵丝引》,主演:顾连城”。戏票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淡得几乎看不见:“钟楼里有机关,能断提线。”
“钟楼。”林野将戏票折好塞进兜里,“傀儡师的弱点在钟楼。”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碰倒了。五人瞬间噤声,林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抓起地上的半截砖头等在门后。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慢,很轻,像有人穿着软底鞋在走路。走到门口时,那声音停了。接着,是指甲刮擦木门的“沙沙”声,一下,又一下,节奏和女尸日记里写的“锯木头声”一模一样。
林野握紧砖头的手沁出冷汗。他知道,那东西找来了。不是穿白裙的女人,也不是黑裙鬼,而是那个藏在暗处的傀儡师——顾连城。
门外的刮擦声突然停了。
五人屏住呼吸,能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像擂鼓。
过了约莫半分钟,一阵极轻的叹息从门缝钻进来,带着股桐油和血腥混合的怪味。然后,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慢慢朝着走廊尽头走去,消失在红绸飘动的阴影里。
直到那气息彻底散尽,小周才敢哭出声,压抑的呜咽在房间里回荡,像女尸的悲鸣。
林野看着紧闭的木门,又看了看手里的日记,突然觉得这扇血门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这步步紧逼的绝望——他们以为在寻找真相,其实只是在跟着傀儡师写好的剧本,一步步走向早已注定的结局。
“我们必须去钟楼。”他的声音很沉,带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在第五只鬼出现之前。”
走廊里的红绸还在晃,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里无声地注视着他们。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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