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木门发出腐朽的呻吟,阿坤扶着门框喘了半分钟,膝盖处的伤口还在渗血,混着地上的粘液,在台阶上拖出道暗红的痕迹。他摸出块纱布草草裹住伤口,指尖触到布料下的皮肤,烫得像在发烧——那是使用“血蚀镜”的反噬,每多撑一秒,骨头缝里就像塞进了烧红的铁丝。
“他妈的……沈瑶这贱人……”他咬着牙骂了句,单脚跳进地下室。这里比楼上更暗,只有头顶气窗透进点微光,照见满地散落的木屑,混着些灰白色的粉末,踩上去“沙沙”响,像踩碎了骨头。
地下室不大,靠墙摆着排铁架,上面堆着些生锈的工具——锛子、凿子、刨子,刃口都泛着黑,像是沾过血。最里面的铁架后有个木箱,锁是铜制的,上面刻着缠枝纹,和阿坤藏碎片的那只一模一样。
“果然在这儿。”他眼睛一亮,瘸着腿走过去,刚想弯腰开锁,后颈突然一凉。
不是粘液的湿冷,是种带着金属味的寒气,像有人用刀尖抵住了他的皮肤。
阿坤的身体瞬间僵住,右手下意识摸向腰后,却摸了个空——短刀刚才在四楼打斗时掉了。
“别乱动。”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高,却像块冰砸进滚油里,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林野。
阿坤缓缓转过身,看见林野靠在铁架边,手里把玩着块桃木匕首,刃口的寒光映在他眼底,没什么温度。他身后的阴影里,还站着个人,银链在微光下闪了闪——是沈瑶。
“你……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阿坤的声音发颤,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明明选了条最隐蔽的路,明明确认过没人跟踪,林野怎么会像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
林野没回答,只是用匕首挑了挑地上的木屑:“四楼的老木工,是你引过去的吧?”
阿坤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确实在暗格里听见过老木工的动静,也知道那东西怕光,刚才故意在四楼弄出声响,就是想借刀除掉可能跟踪的人,没想到……
“看来是了。”林野笑了笑,匕首在指尖转了个圈,“用鬼对付人,阿坤,你这招够阴的。”
“彼此彼此。”阿坤定了定神,反正已经被堵住,索性挺直了腰,“你们不也算计着让莉莉来杀我?沈瑶的‘蚀骨粉’,滋味不错吧?”他抬起缠着纱布的手,故意露出指缝里渗出的黑血,“可惜啊,她没那个本事。”
沈瑶从阴影里走出来,银链在她掌心晃悠:“本事不用在正途,留着也是浪费。”她瞥了眼那个铜锁木箱,“碎片在里面?”
阿坤往木箱前挡了挡,像护着什么宝贝:“你们想抢?别忘了,‘血蚀镜’的威力,你们刚才在四楼也见识过了。”他故意加重了“血蚀镜”三个字,声音里带着威胁,“虽然只能用三次,但拖你们两个垫背,足够了。”
林野突然往前走了两步,匕首抵住他的胸口,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瞳孔里的恐惧:“你以为我们是来抢碎片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阿坤,你藏的东西,不止碎片吧?”
阿坤的脸色瞬间变了。
林野的匕首又往前送了半寸,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股寒意:“顾连城的信,你是不是也找到了?”
地下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气窗透进的风卷着木屑打旋,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人在哭。阿坤的喉结动了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滴在木箱的铜锁上,发出“嗒”的轻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梗着脖子,眼神却在闪躲。
“不知道?”沈瑶轻笑一声,银链突然甩出,缠住了他的手腕。链身的寒意让他打了个寒颤,伤口处的疼痛骤然加剧,“那你刚才在四楼东走廊,为什么对着空气说‘信上的标记没错’?”
阿坤的嘴唇开始发白。他确实说过,当时以为四周没人,没想到……
“别装了。”林野收回匕首,转身走向木箱,“打开它。”
阿坤咬着牙,没动。
“你可以不开。”林野的声音很淡,“但我猜,你藏在里面的‘血蚀镜’,现在应该只剩最后一次使用机会了吧?”他指了指阿坤渗血的膝盖,“反噬已经开始侵蚀你的骨头,再拖下去,不用我们动手,你自己就会变成地下室的一滩粘液。”
这话像根针,戳破了阿坤最后的防线。他知道林野说的是实话,刚才在四楼用掉第二次后,心脏已经开始抽痛,每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那是精血被吸干的征兆。
他盯着林野看了几秒,终于弯腰打开了铜锁。
木箱里铺着块黑布,上面放着三样东西:半块沾着血的拼图碎片,巴掌大的“血蚀镜”,还有个牛皮纸信封,边角已经泛黄,上面没有邮票,也没有地址,只在封口处盖着个红色的火漆印,印着个扭曲的“顾”字。
林野拿起信封,指尖触到纸面,冰凉的,像块薄冰。他拆开火漆,抽出里面的信纸——
是张空白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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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字,没有印记,只有边缘处有些模糊的褶皱,像被人反复揉过。
“怎么会……”阿坤愣住了,他明明记得第一次打开时,上面有几行用朱砂写的字,说“钟楼第七级台阶藏着破局之法”,怎么现在变成空白的了?
林野捏着信纸对着光看了看,纸页很薄,透光后能看见些极淡的纹路,像干涸的血迹渗透后留下的痕迹。“是‘重塑’。”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凝重。
沈瑶凑过来看:“什么意思?”
“以前在部队执行任务时,遇见过类似的血门。”林野的指尖划过那些淡纹,“有些血门会‘篡改’线索,用空白信、模糊符号来混淆视听,逼诡客自己拼凑真相——这其实是血门在‘讲故事’,让我们成为故事的一部分。”
他将信纸放回信封:“顾连城的信变成空白,说明这扇血门的‘故事’还没结束,它在等我们填上新的内容。”
阿坤的脸色更白了:“填……填什么?”
“填我们的结局。”林野看着他,眼神深邃,“这扇血门从一开始就在演戏,黑裙鬼、白裙女、老木工、傀儡师……都是戏里的角儿,而我们,是被拉来搭戏的。”他晃了晃手里的空白信,“这封信,就是留给‘主角’的台词。”
地下室的风突然变大了,气窗发出“哐当”的响声,像有人在外面敲。地上的木屑被卷起来,在微光里打着旋,像无数只细小的手,在拉扯着他们的裤脚。
沈瑶的银链突然绷紧,指向地下室的角落:“有东西过来了。”
林野立刻将信封塞进怀里,阿坤也抓起“血蚀镜”,紧张地盯着角落的阴影。那里的黑暗比别处更浓,隐约能听见“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木偶的关节在转动,正慢慢朝着他们靠近。
“看来,‘故事’要加戏了。”林野握紧桃木匕首,声音在风声里显得格外清晰。
空白的信笺,到底在等谁写下结局?
这扇血门,又想讲一个怎样的故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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