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声短促的、带着痛楚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
“老大!”
“佳奇哥!”
他身后那两个队友瞬间慌了神,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扑了上来!
林小满也惊呆了,保持着挥拍后的姿势,小嘴微张,看着吴佳奇捂着嘴、痛苦地弯下腰,指缝间似乎有鲜红的液体渗出……
“我……我不是故意的……”林小满的声音带着点惊慌。
吴佳奇被两个队友扶着,慢慢直起身。他松开捂着嘴的手,掌心赫然有一抹刺眼的鲜红!他下唇被牙齿磕破了,正在流血。他下意识地舔了舔门牙,还好,没掉,但那股钻心的酸痛和麻木感让他整张帅脸都皱了起来,眼角甚至因为剧痛而挤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一脸无措、汗水淋漓、校服凌乱的林小满。她因为剧烈的奔跑和紧张,脸颊绯红,几缕湿发贴在额角,眼神里带着点惊慌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战斗后的明亮光彩。
吴佳奇看着这样的林小满,又感受着嘴里那股浓郁的铁锈味和门牙的酸痛。那剧烈的痛楚,那狼狈的瞬间,那被一个女生用如此“惨烈”的方式击败的事实……本该让他怒火中烧。
然而,奇怪的是,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出现。
他看着林小满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看着她因为拼尽全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看着她脸上那混合着汗水、灰尘和倔强的表情……一种极其复杂的、从未有过的情绪,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悄然荡开。
是恼怒?是挫败?是……还是别的什么?
他身后的胖子队友还在咋呼:“老大!你没事吧?!流血了!要不要去医院?!这丫头片子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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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子也帮腔:“就是!打球还是打人啊?!”
吴佳奇却摆了摆手,阻止了队友的聒噪。他用手背用力擦了擦下唇的血迹,又活动了一下酸麻的门牙,看向林小满,声音因为疼痛和嘴里有血而有些含糊,却清晰地宣布:
“我输了。按照约定,场地归你们了。”说完,他不再看林小满,转身就走,步伐有些快,甚至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老大!等等我们!”两个队友赶紧追了上去。
“赢了?我们赢了?!”张晓晓第一个反应过来,尖叫着冲进场内,一把抱住还在发懵的林小满,“小满!你太棒了!太厉害了!饭扫光女神!!”
王斌和周航也围了上来,脸上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最后一球……太绝了!神来之笔啊!”周航惊叹。
“虽然……方式有点……呃……特别。”王斌推了推眼镜,看着吴佳奇离开的方向,心有余悸。
林小满被朋友们簇拥着,感受着胜利的喜悦,这才后知后觉地兴奋起来,小脸因为激动更加红扑扑的:“哈哈!我就说我能行吧!管他什么网球部的!照样打趴下!”
她挥舞着小拳头,目光下意识地瞟向吴佳奇离开的方向,那个高挑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球场入口。想起他捂着嘴、指缝渗血的样子,林小满心里莫名地有点……怪怪的?好像……下手是重了点?
“管他呢!赢了就行!来来来!继续打球!”林小满甩甩头,把这点异样抛到脑后,重新拿起球拍,活力满满地招呼着伙伴们。
夕阳的金辉将球场染成温暖的色调,少女们欢快的笑声和击球声再次响起。而在球场外的林荫道上,吴佳奇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那片热闹的场地。他舔了舔依旧酸痛的门牙,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脑海里却清晰地映出那个挥汗如雨、眼神倔强得像头小豹子的身影。
“林……小满?”他低声念着刚才从张晓晓欢呼中听到的名字,眼神复杂,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带着点疼痛和……莫名兴味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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