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
林小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整个人几乎崩溃。他踉跄着扑过去,双腿一软,跪倒在血泊旁,颤抖着手,不敢用力地去抱李薇。
“薇薇!薇薇!你醒醒!你看看我!薇薇!”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轻轻拍打着李薇冰凉的脸颊,触手之处一片湿滑黏腻,那是血!
李霄翰虽然同样震惊和愤怒,但作为警察的素养让他强行冷静下来。他一个箭步上前,蹲下身,手指迅速探向李薇的颈动脉,同时观察她的伤势。李薇的腹部,毛衣被刺破,一个明显的刀口还在缓慢地渗着血。
“还有脉搏!很微弱!快!送医院!!”李霄翰当机立断,声音因为紧张而沙哑。
林小伟如梦初醒,小心翼翼地,用尽全身力气将李薇抱起。她的身体是那么轻,又那么沉。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但他浑然不觉。李霄翰已经先一步冲下楼去发动汽车。
林小伟抱着李薇,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怀中人微弱的呼吸和不断流失的体温在提醒他,必须快!再快一点!
李霄翰直接将车开到了单元门口,林小伟拉开车门,抱着李薇坐进后座。李霄翰一脚油门,汽车如同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冲出了小区。
通往医院的道路,成了一场与死神的赛跑。
李霄翰打开了警笛(他车上有便携式警笛),红色的光芒在夜幕中疯狂闪烁。他紧握着方向盘,眼神锐利如鹰,不顾一切地闯过一个又一个红灯,在车流中惊险地穿梭。喇叭声、刹车声、其他司机惊恐的叫骂声……一切都被隔绝在外,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身后那个生命垂危的女孩和争分夺秒的速度。
林小伟紧紧抱着李薇,用自己的体温试图温暖她冰凉的身体。他不停地在她耳边说话,声音哽咽:
“薇薇……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你答应过要等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求你了……薇薇……看看我……”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混合着李薇身上的血迹,一片狼藉。他从未如此刻般恐惧,恐惧失去这个他深爱的女孩。
李霄翰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紧急联系了局里和医院。
“指挥中心!我是李霄翰!编号0375!现有一名重伤员,女性,腹部刀伤,失血性休克,正送往市第一中心医院!请求通知急诊科做好抢救准备!重复,重伤员,腹部刀伤!”
“霄阳!是我!薇薇出事了!被人捅伤,现在生命垂危,正在去一中心的路上!小满和那个女孩林小婵失踪了!立刻派人去薇薇家,封锁现场!调取周边所有监控!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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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李霄阳听到消息,瞬间暴怒:“什么?!他妈的王八蛋!谁干的?!我马上到!”
市第一中心医院,急诊大楼前。
收到通知的急救人员早已推着平车严阵以待。车子刚停稳,林小伟就抱着李薇冲了下来,医护人员立刻接手,将李薇迅速安置在平车上,一边进行初步检查和维持生命体征,一边朝着抢救室狂奔。
“医生!救救她!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她!”林小伟跟着跑了几步,被隔离在了抢救室外。他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身上、手上沾满了李薇的血,眼神空洞,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李霄翰停好车也赶了过来,看到林小伟这副样子,心中一阵刺痛。他走过去,蹲下身,用力拍了拍林小伟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带着力量:“傻小子,不用担心!,不管是谁,敢动我妹妹,我一定把他揪出来!碎尸万段!”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属于刑警队长的狠厉。
没过多久,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霄阳搀扶着几乎快要晕厥的李母赶到了,后面还跟着几个穿着警服的同事。
“霄翰!薇薇呢?!薇薇怎么样了?!”李母脸色惨白,声音带着哭腔,看到李霄翰和林小伟身上的血迹,腿一软,差点栽倒,被李霄阳死死扶住。
“妈!妈您别着急!薇薇还在抢救!”李霄阳一边安慰母亲,一边看向李霄翰和林小伟,眼神里是同样的焦灼和愤怒,“哥,到底怎么回事?小伟?”
林小伟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泪水无声地滑落。李霄翰深吸一口气,用最简练的语言将发现李薇重伤、小满和小婵失踪,以及之前关于林小婵身世的推测快速说了一遍。
李母听到林小婵可能流落在外十六年,如今刚有线索又和亲姐姐一起失踪,女儿还生命垂危,再也支撑不住,痛哭失声。李霄阳紧紧搂住母亲,双眼赤红,对着跟进来的同事低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全市布控!挖地三尺也要把我两个外甥女找回来!查!给我往死里查!”
抢救室外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在油锅中煎熬。林小伟陷在深深的自责中,如果他早点察觉,如果他坚持去接她们,如果……无数个“如果”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李霄翰兄弟俩则如同两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焦急、愤怒、担忧交织在一起。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抢救室的门打开了,一名主治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走了出来。所有人瞬间围了上去,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大夫!!大夫!!我女儿(妹妹)怎么样了?!”几人异口同声,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期待。
医生看着眼前这群焦急的家属,安抚道:“你们别紧张,冷静一下。幸亏你们送来得非常及时,再晚几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心稍微回落了一点,但依旧紧紧盯着医生。
“患者腹部中了一刀,万幸的是没有伤及主要脏器,但是失血非常多,导致失血性休克。我们已经进行了紧急手术,缝合了伤口,并进行了输血。目前,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嗡……”所有人都感觉像是虚脱了一般。李母更是直接瘫软在李霄阳怀里,喜极而泣。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林小伟激动得语无伦次,不停地鞠躬。
李霄翰也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但立刻追问:“大夫,那她现在?”
“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但还需要在ICU观察一段时间。麻药过了就会醒。接下来需要好好静养,补充营养,恢复起来需要时间。”医生详细交代道,“你们是病人家属吗?需要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是的是的!我们是!谢谢大夫!太感谢了!”李霄阳连忙应道,安排一个同事去办理手续。
得知李薇脱离危险,压在众人心头最重的一块大石终于移开。但是,紧接着,更深的忧虑和愤怒涌了上来。
李薇暂时安全了,可是……
林小满和林小婵,她们在哪里?
李霄阳带来的警员已经迅速行动起来,一部分人留守医院保护李薇并等待她苏醒获取线索,另一部分人则由李霄阳亲自带队,重返李薇家,联合先期到达的同事,对案发现场进行更细致的勘察,并全力调取周边所有天网监控、社会监控,寻找任何可能指向绑匪和失踪姐妹的蛛丝马迹。
林小伟站在ICU门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身上插满管子的李薇,心如刀绞。他又想起失踪的两个妹妹,尤其是刚刚得知可能是自己亲妹妹的林小婵,她才刚刚脱离苦海,感受到一丝温暖……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喃喃自语,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几乎要将他淹没。黄昏时分的那一抹血色,以及两个妹妹失踪的谜团,如同沉重的阴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这个夜晚,注定无人入眠。真相与危机,都隐藏在这深沉的夜色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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