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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老人的社会关系（第2页）
更让林岚疑惑的是，法医在李建国的胃里发现了未消化的饺子，而张阿姨明明说老人晚饭只吃小米粥。饺子是谁包的？什么时候吃的？她带着这个疑问，再次来到和平里小区，走访了李建国的邻居。
住在601室的王大爷回忆，案发当天晚上7点左右，他听到隔壁传来争吵声，好像是因为房子的事，年轻人的声音很激动，说‘你要是不签字，我就没法活了’，李大爷的声音很生气，说‘这房子不能给你，有别的用处’。王大爷说，争吵持续了大概20分钟，之后就没声音了，我还以为是爷俩闹别扭，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住在502室的陈阿姨则提供了另一个线索：“昨晚8点半左右，我下楼倒垃圾，看到一个穿红色外套的女人站在3号楼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好像在等人，表情很着急。我问她找谁，她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这个神秘的红衣女人让案情变得复杂起来。林岚调取了小区周边的监控，果然在8点25分拍到了陈阿姨所说的红衣女人——她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面容，手里的保温杯上印着“机床厂退休办”的字样。“机床厂？林岚立刻想到李建国退休前的工作单位，看来这个女人很可能和李建国的过去有关。
与此同时，李伟那边又传来了新的情况。面对借条和房屋买卖合同模板的证据，他终于承认自己确实因为欠债，想让李建国把房子过户给自己，案发当天两人因此发生了争吵，但他坚称自己没有杀人。我跟姑父吵了几句，他很生气，让我滚，我就离开了，李伟的情绪很激动，我虽然缺钱，但不可能杀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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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岚看着李伟，心里有些犹豫。如果李伟说的是实话，那凶手就另有其人；可如果他在撒谎，那他又是如何掩盖作案痕迹的？更重要的是，那个红衣女人和保温杯背后，还藏着什么秘密？李建国信里提到的“房子有别的用处，到底指的是什么？
带着这些疑问，林岚决定从李建国的过去入手，前往机床厂退休办，寻找那个红衣女人的线索。她有种预感，解开这个案子的关键，就藏在李建国独居多年的岁月里，藏在那些被遗忘的人和事当中。
机床厂退休办坐落在老城区的一条小巷里，两层小楼爬满了爬山虎，门口的牌子油漆剥落，透着一股年代感。林岚推开办公室的门时，里面只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女人在整理文件，看到穿着警服的林岚，她有些惊讶：同志，有什么事吗？
我找李建国的退休档案，还有你们这里有没有人用印着‘机床厂退休办’的保温杯？林岚说明来意，拿出那张监控截图里红衣女人手中保温杯的照片。中年女人凑近看了看，恍然大悟：这个保温杯是我们去年给退休职工发的纪念品，每个退休职工都有一个。不过这个款式的保温杯，只有2010年之前退休的老职工才有。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档案柜里找出李建国的退休档案。档案很薄，里面除了基本的工作信息，还有几张泛黄的奖状和一份特殊的“帮扶记录”。李建国是1998年退休的，技术过硬，以前是厂里的技术骨干，中年女人回忆着，他人很老实，就是性格有点孤僻，老伴走了之后就更不爱说话了。
林岚的目光落在那份帮扶记录上，上面写着：1995年，李建国自愿帮扶厂里的困难职工张桂兰，每月从工资里扣除200元资助其女儿上学，帮扶持续到2000年张桂兰退休。张桂兰是谁？现在还能联系到她吗？林岚立刻追问。中年女人查了一下通讯录，点点头：能联系到，她就住在附近的晨光小区，女儿去年刚结婚，听说现在过得挺好。
她平时穿红色外套吗？林岚拿出监控里红衣女人的照片。中年女人仔细看了看，不确定地说：张桂兰倒是经常穿红色衣服，不过她去年中风后，走路不太方便，晚上很少出门。虽然不确定，但林岚还是决定立刻去晨光小区找张桂兰。
敲开张桂兰家的门时，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自称是张桂兰的女儿周婷。我妈在屋里看电视，她身体不好，不方便多说话，周婷把林岚让进屋里，小声解释。客厅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正是监控里那个印着“机床厂退休办”字样的款式。
看到保温杯，林岚心里有了底。她坐到张桂兰身边，轻声问：阿姨，您认识李建国吗？听到“李建国”这个名字，张桂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地抓住林岚的手：认识！他是好人啊，当年要是没有他，我女儿就没法上学了……
周婷在一旁补充道：我爸早逝，我妈一个人带我不容易，全靠李伯伯帮忙。我们一直想报答他，可他总说不用，说只是举手之劳。林岚看着张桂兰，试探着问：阿姨，案发当晚，您去过和平里小区吗？
张桂兰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啊，我晚上很少出门，那天吃完晚饭就看电视了，女儿可以作证。”周婷也点头确认：“我妈一直跟我在一起，没离开过家。”林岚有些失望，但还是继续问：“那您的保温杯有没有借给别人？张桂兰想了想，说：前几天邻居王芳来借过，说要给她妈送汤，还没还回来。
王芳？林岚记下这个名字。周婷解释：王芳是我妈的老同事，以前也在机床厂上班，跟我家关系很好。根据周婷提供的地址，林岚很快找到了王芳的住处。看到林岚上门，王芳显得有些紧张，尤其是当林岚提到保温杯时，她的眼神明显躲闪。
保温杯是我借的，王芳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承认，案发当晚，我确实去过和平里小区，是去找李建国的。林岚立刻追问：你找他做什么？为什么要去？王芳叹了口气，缓缓道出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原来，王芳的父亲王建军曾是李建国的师傅，两人关系极好。1988年，厂里有一个去德国进修的名额，本来定的是李建国，但王建军为了让自己的儿子（也就是王芳的弟弟）得到这个机会，偷偷修改了李建国的考核成绩，让儿子顶替了他。李建国后来知道了真相，但为了顾全师傅的面子，没有声张，只是从此和王建军疏远了。
我爸临终前一直很后悔，让我们一定要向李建国道歉，王芳红着眼眶说，这些年我一直想找机会弥补，可李建国总是避而不见。案发当天，我听说他身体不好，就煮了点鸡汤，想给他送过去，跟他说声对不起。
你见到他了吗？林岚问。王芳摇摇头，声音低落：“我到了3号楼门口，看到他家窗户黑着，敲门也没人应，就给李建国打了电话，可一直没人接。当时天有点冷，我站了十几分钟，实在等不及就走了。”她拿出手机，通话记录显示，案发当晚8点20分，她确实给李建国打过电话，时长15秒，显示未接通。
林岚看着王芳的通话记录，又对比了小区监控，发现她确实在8点25分出现在小区门口，8点40分离开，时间线和证词能对上。而且王芳没有作案动机，也没有进入李建国家中的证据，暂时可以排除嫌疑。
线索似乎又断了。林岚回到支队，看着桌上的证据，陷入了沉思。李建国的社会关系简单，除了侄子李伟和曾经的同事，几乎没有其他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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