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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死者的社会关系梳理（第2页）

张岚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身体不好，一直在老家养病，她每个月都会给母亲打钱，但因为工作忙，很少回去。她的哥哥张磊，在一家国企上班，跟她的关系一般，因为张岚不同意他来星瀚科技工作，两人还吵过几次。

张磊说，张岚出事前一周，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就让他把她书房里的一个红色盒子交给警察。林晓拿着张磊的笔录，递给陈默，我们去张岚家找过那个红色盒子，没找到。陈默想了想：刘凯说他只拿走了U盘和股权协议，没看到什么红色盒子。会不会是周明拿走了？

两人立刻去找周明。周明听到他们的来意，犹豫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这是张岚跟我见面时，交给我的。她说如果她出事，就让我把这个盒子交给警察。我怕刘凯找我麻烦，就一直没敢拿出来。陈默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叠照片和一份录音笔。照片上是刘凯和竞争对手见面的场景，录音笔里，是刘凯和竞争对手谈卖数据的对话，还有周明跟竞争对手的通话记录。

张岚早就知道我跟竞争对手有联系。周明的声音带着愧疚，她找我帮忙，其实是在试探我，还偷偷录了音。她怕我不配合，就把这个盒子交给我，让我在她出事的时候，不得不把证据交死者的社会关系梳理，陈默的手指刚触到警局大门的玻璃把手，手机就震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林晓的名字，背景音里混着嘈杂的争吵声，像是有无数人在同一空间里嘶吼。陈队，你快来星瀚科技！股东会议快吵成打架现场了！林晓的声音带着急意，他们翻出了张岚生前的股权文件，发现有5%的股份是代持的，没人知道代持人是谁！

车窗外的雨丝斜斜地打在玻璃上，模糊了科技园的玻璃幕墙。陈默赶到星瀚科技28楼时，总裁办的会议室外围满了员工，透过半开的门缝，能看到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拍着桌子，其中一个戴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星瀚的创始股东之一赵伟，正把一叠文件摔在桌上：张岚明摆着是藏私！这5%的股份要是算不清楚，谁都别想动公司的决策权！

陈默推开门，会议室里的争吵声瞬间停了。林晓站在角落，手里捏着一份文件，见他进来立刻递了过来：这是张岚的股权登记册，上周法务部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的，在实际持股人那栏写着代持，但代持协议不见了。刚才赵伟说，这5%的股份要是落到别人手里，很可能会改变公司的股权结构——现在刘凯的股份被冻结，剩下的股东里，赵伟和另一个股东孙涛各占25%，谁拿到这5%，谁就是最大股东。

陈默的目光扫过会议桌。赵伟的额角泛着油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像是在掩饰紧张；孙涛则靠在椅背上，手指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眼神在文件和赵伟之间来回游移，透着几分审视，张岚生前有没有跟你们提过代持的事？陈默看向两人。

赵伟先开了口，声音带着刻意的平静：提过一次，去年年底聚餐的时候，她说手里有部分股份要委托别人代持，说是为了‘规避风险’，但没说代持人是谁。我当时还劝她，股权这东西不能含糊，她没接话。”孙涛弹了弹烟蒂，语气带着嘲讽：赵总倒是记性好。我可没听过这事——张岚那人做事滴水不漏，要是真有代持，肯定不会随便跟人说。

两人的话刚落，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周明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取保候审时的便装，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我来是想给你们看样东西。他把信封里的文件抽出来，放在桌上，这是张岚去年找我做数据备份时，顺便存在我这里的加密文件，昨天我才解开——是她和代持人的初步协议草稿，上面只写了代持人的姓氏，李。陈默拿起协议草稿。纸张边缘有些泛黄，末尾的签名处只有张岚的笔迹，代持人那栏空着，只在旁边用铅笔写了个李字，下面还画了个小小的医疗十字符号。

医疗十字？林晓皱起眉，张岚一直在推进AI医疗研发，会不会跟医疗行业的人有关？周明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张岚去年跟一家叫康瑞医疗的公司谈过合作，想把AI诊断系统接入他们的医院，负责人好像就姓李。

陈默的指尖在医疗十字符号上顿了顿。张岚的社会关系网本以为已经梳理干净，没想到还藏着一个李姓代持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到底是单纯的代持者，还是跟张岚的死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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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瑞医疗的总部在市中心的医疗产业园，陈默和林晓找到李姓负责人时，她正在会议室里跟医生讨论病例。女人穿着白大褂，头发挽成利落的发髻，胸前的工牌上写着李薇，研发总监，眉眼间透着几分干练，跟张岚的气质有几分相似。张岚的代持人是你？陈默把协议草稿放在桌上，没有绕圈子。

李薇的手指捏着笔，顿了顿，才缓缓点头：是。2022年的时候，张岚找我谈代持，说她担心刘凯会联合股东稀释她的股份，想留一部分暗股，万一出事能保住AI医疗的研发团队。为什么选你？林晓问。

我们是大学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李薇的声音低了些，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合影。照片上，年轻的张岚和李薇站在实验室里，手里举着奖杯，笑容灿烂。张岚读计算机，我读医学，她一直想做AI+医疗，说能帮更多人。2022年星瀚资金紧张，她把自己的一部分存款投进去，怕家人担心，就找我代持，说等研发成功了再公开。陈默看着合影，突然想起张岚书桌上的小熊笔筒——李薇的办公桌上，也放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熊摆件，只是颜色稍浅。张岚遇害前，有没有跟你联系过？陈默问。

李薇的眼圈红了：10月10号，也就是她遇害前两天，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刘凯不对劲，可能要对我下手，让我把代持协议藏好，要是她出事，就拿着协议去找警察，别让刘凯把AI医疗的项目毁了。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林晓追问。

我怕。李薇的声音带着颤抖，刘凯被捕后，我看到新闻里说他卖了公司的核心数据，还杀了张岚，我怕自己卷进去——我还有父母要养，不敢冒险。直到昨天周明联系我，说你们在找代持人，我才敢来见你们。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完整的代持协议，递给陈默：这是正式协议，上面有我们的签名和公证。张岚说，这5%的股份对应的投票权，只能用于AI医疗研发相关的决策，不能用于其他用途。

陈默翻看着协议，末尾的公证日期是2022年12月，跟周明说的时间吻合。他突然注意到协议附件里的一条补充条款：若代持人需转让股份，需提前30天书面通知张岚，且优先转让给星瀚科技AI医疗研发团队成员。张岚为什么要加这条？林晓疑惑。

因为她怕我中途退出，把股份卖给其他人。李薇叹了口气，张岚对AI医疗的执念太深了，甚至跟我说，就算她不在了，也要让这个项目继续下去——她总说，这个系统能救很多人，不能毁在利益手里。离开康瑞医疗时，林晓的手机响了。是技术科的小王：林姐，我们复查张岚家的监控时，发现10月11号晚上——也就是张岚遇害前一天，有个穿黑衣服的人在她楼下徘徊了半小时，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但身高体型跟赵伟很像。

陈默的脚步顿住。赵伟说去年听过张岚提代持，却没说代持人是谁；现在又冒出他在张岚遇害前一天出现在她家楼下——这个股东，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赵伟的家在郊区的别墅区，陈默和林晓找上门时，他正准备开车出门，后备箱里放着几个行李箱，像是要出远门。

赵总这是要去哪？陈默靠在车门上，挡住了他的去路。赵伟的脸色变了变，强装镇定：家里有点事，回趟老家。是因为10月11号晚上，在张岚家楼下徘徊的事吗？林晓拿出监控截图，放在他面前。

截图里的黑衣人背对着镜头，身形确实跟赵伟相似，尤其是他走路时微微驼背的姿势，跟陈默在股东会议上看到的赵伟一模一样。赵伟的手攥紧了车钥匙，指节泛白：我……我只是路过，想跟张岚谈谈公司的事，没敢上去。

谈什么事？是谈代持的股份，还是谈刘凯卖数据的事？陈默的声音冷了些。赵伟的肩膀垮了下来，打开房门让他们进去。客厅里的茶几上放着一份银行流水单，上面有几笔大额转账，收款方的名字被涂掉了，只留下一串模糊的账号。

我跟刘凯有合作。赵伟坐在沙发上，双手埋进头发里，声音带着绝望，2023年的时候，刘凯说能帮我拿到更多股份，让我配合他稀释张岚的股权，还说事成之后分我10%的利润——我鬼迷心窍，就答应了。你们怎么合作？陈默问。

刘凯负责偷公司的核心数据卖给竞争对手，我负责拉拢其他小股东，跟他一起反对张岚的研发计划。赵伟的声音发抖，我知道这是违法的，但我太想拿到公司的决策权了——星瀚是我跟张岚一起创办的，凭什么她一直占主导？10月11号晚上，你去张岚家楼下，是想跟刘凯通风报信？林晓追问。

是。赵伟点头，刘凯10月10号跟我说，张岚好像发现了我们的事，让我去看看她的动静。我在她家楼下待了半小时，没看到她回来，就走了。我没想到，刘凯会杀了她……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跟他合作。陈默拿起茶几上的银行流水单：这些转账是怎么回事？是刘凯分你的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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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伟的脸色更白了：“是……但我只拿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刘凯那里。他说等彻底掌控公司后再分给我，结果现在……你知道刘凯卖数据的竞争对手是谁吗？陈默问。

赵伟摇了摇头：刘凯没说，只说是一家国外的公司，给的价格很高。他还跟我说，周明也在帮那家公司做技术支持——周明辞职不是因为跟张岚吵架，是因为被刘凯收买了。这个消息让陈默愣了一下。周明之前说，辞职是因为发现刘凯卖数据，张岚不信才离开——他到底在撒谎，还是赵伟在栽赃？

离开赵伟家时，陈默给周明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周明的声音带着疲惫：陈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赵伟说的是假的，我没被刘凯收买。我辞职是因为张岚不信我，但我没害她，不然也不会把加密文件交给你们。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赵伟跟刘凯合作的事？陈默问。

周明沉默了几秒：因为我怕牵连到自己——我帮康瑞医疗做过AI诊断系统的技术顾问，跟李薇认识，张岚找我备份数据时，我知道她有代持，但没敢多问。我怕你们觉得我跟他们都有关系，说不清楚。

陈默挂了电话，看着车窗外的雨。张岚的社会关系网像一张被雨水泡胀的网，原本清晰的线索又变得模糊——赵伟的合作、周明的隐瞒、李薇的迟滞，每个人都藏着秘密，而这些秘密，会不会指向比刘凯杀人更复杂的真相？回到警局后，陈默把李薇提供的代持协议交给技术科，让他们仔细检查是否有隐藏信息。小王拿着放大镜，逐页查看协议的纸张，突然在最后一页的角落发现了异常——在“医疗十字”符号的下面，有一道极浅的压痕，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一串数字：-康瑞-302。

2023年7月15号，康瑞医疗，302房间？林晓看着数字，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陈默立刻联系李薇。李薇听到数字后，愣了几秒，突然想起什么：2023年7月15号，我和张岚在康瑞医疗的302会议室见了一面，谈AI医疗系统的临床试验方案。当时张岚说，她在会议室的抽屉里放了一份重要文件，让我帮她保管，说以后可能用得上。我后来去看了，抽屉里是空的，以为她自己拿走了，就没再管。现在去康瑞医疗302会议室！陈默抓起外套，心里有种预感——这份重要文件，可能是张岚留下的最后一条线索。

康瑞医疗的302会议室已经闲置了半年，门上积了一层薄灰。李薇用钥匙打开门，陈默走到靠墙的抽屉前，拉开——里面果然有一个黑色的U盘，外面裹着防水袋，上面贴着一张便签，是张岚的笔迹：若我出事，交给陈默警官。小王立刻把U盘接过去，带回警局恢复数据。半小时后，他拿着平板跑进来，脸色复杂：陈队，U盘里有两个文件——一个是刘凯和赵伟挪用公司资金的完整流水，还有一个是……张岚和周明的对话录音。

录音里的声音有些模糊，但能清晰听到张岚的语气：周明，你帮康瑞做技术顾问我不管，但你不能把星瀚的AI核心算法泄露给他们——那是我花了三年时间搞出来的。周明的声音带着辩解：我没有泄露！只是帮他们优化了诊断模型，用的是公开数据！你别骗我了。张岚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已经查到了，你去年跟康瑞签的合同里，有一条共享AI算法框架的条款——你以为我没防备吗？我已经把证据存在U盘里了，要是你敢继续，我就公开。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陈默靠在椅背上，终于理清了其中的关联：周明确实泄露了部分技术给康瑞，张岚发现后没有揭发，而是留了证据；她找周明代持数据备份，其实是在试探他；而赵伟和刘凯的合作，不仅是为了股权，更是为了阻止张岚曝光他们挪用资金和泄露数据的事——刘凯杀人，或许不只是因为争执，更是怕张岚把所有证据都公开，让他和赵伟一起身败名裂。那李薇呢？她知道周明泄露技术的事吗？林晓问。陈默看向平板上的合同截图——康瑞医疗跟周明的合同，签字栏里除了周明，还有李薇的名字。李薇肯定知道。他沉声道，她是康瑞的研发总监，周明的合同需要她审批——她只是没说，想保住康瑞和张岚的友谊。

就在这时，警局的电话响了。是检察院打来的，说赵伟在取保候审期间试图销毁证据，被监控拍到，现在已经被逮捕。而周明因为涉嫌泄露商业秘密，案件需要重新补充侦查，取保候审期限延长。陈默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办公桌上的代持协议上。张岚生前布下的局，终于一步步显露出全貌——她用代持协议保护股权，用加密文件留存证据，用隐藏U盘埋下伏笔，甚至在跟每个人的交往中都留了后手，像是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出事。陈队，李薇来了，说有话要跟你说。门口传来值班警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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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薇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眼眶通红：这是张岚的日记，她去年落在我家的。我昨天整理东西时发现的，里面写了很多关于星瀚和AI医疗的事，还有她对刘凯、赵伟的怀疑……我之前没拿出来，是怕对不起她——她那么信任我，我却隐瞒了这么多。陈默翻开日记。2023年9月15号的那页，张岚写着：刘凯和赵伟走得太近，最近公司的资金流向不对，要查。周明跟康瑞的合作有问题，得留个心眼。李薇是我最好的朋友，但她太在意康瑞的利益，可能会妥协……我必须保护好AI医疗，哪怕赌上一切。

日记的最后一页，日期是10月12号，也就是张岚遇害的那天：今天要跟刘凯谈，跟周明见面，把U盘藏好。如果我没回来，李薇会把代持协议交出去，周明会解开加密文件，赵伟的尾巴迟早会露出来——AI医疗会活下去，我也算没白活。一个月后，刘凯的案件开庭审理。法庭上，刘凯对故意杀人、挪用资金、侵犯商业秘密的罪名供认不讳，赵伟因共同挪用资金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周明因泄露商业秘密罪被判处缓刑一年，并处以罚金。

李薇拿着张岚的代持协议，在星瀚科技的股东会议上宣布：根据张岚的遗愿，这5%的股份将转让给AI医疗研发团队，投票权归团队集体所有，任何人不得用于其他用途。研发团队的成员们红了眼眶。他们拿出张岚生前制定的研发计划，继续推进AI诊断系统的临床试验——2024年3月，系统通过了国家医疗监管部门的审批，正式投入使用，第一例诊断就成功识别出了早期肺癌，帮患者争取了治疗时间。

陈默收到李薇发来的消息时，正在整理张岚的案件档案。消息里附了一张照片：研发团队站在医院的AI诊断室里，墙上挂着张岚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笑着，眼神明亮，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孩子终于长大。林晓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新的案件报告：陈队，星瀚科技的新股东会议结束了，孙涛当选为新的CEO，承诺会继续投入AI医疗研发——李薇说，这是张岚最想看到的结果。陈默点了点头，把张岚的日记和代持协议放进档案盒，贴上标签：死者张岚，社会关系网梳理完毕——利益与背叛交织，却终有坚守与正义留存。

档案盒放进柜子时，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标签上。陈默想起张岚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我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股权，是为了让技术真正帮到别人——这才是星瀚该有的样子。或许，张岚的社会关系网里，有矛盾，有背叛，有隐瞒，但最终，那些藏在利益背后的坚守，那些她用生命守护的信念，还是穿过了黑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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