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温泉山庄的晨雾还未散尽,蒸腾的热气裹着硫磺的微腥,在依山而建的别墅群间流转。VIP别墅区的3号别墅前,警戒线已拉得笔直,明黄色的带子在乳白的雾气中格外刺眼,像一道割裂宁静的伤口。李队,现场初步勘查完毕,情况和报案人说的一致。年轻警员小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递过手套和鞋套,目光下意识地避开别墅大门内的景象。李砚深吸一口气,雾气带着湿冷的凉意钻进鼻腔,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他今年四十出头,眼角有细密的纹路,眼神却锐利如鹰,一身深蓝色警服熨烫得平整,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作为市局刑侦支队的队长,他经手的命案不计其数,但密室杀人这四个字,还是让他心头一紧。
戴上手套的动作有条不紊,李砚跨过警戒线,踏入3号别墅。客厅的装修奢华而低调,深色实木地板泛着温润的光泽,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角落的青瓷瓶里插着两支新鲜的白梅,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香薰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显得格外诡异。死者刘振明,男,45岁,振明集团董事长,小陈跟在身后,低声汇报着基本信息,今天早上八点半,度假村的保洁员按约定时间来打扫卫生,发现门从内部反锁,敲门无人应答,联系前台后,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就发现了尸体。李砚的目光扫过客厅,视线最终落在卧室门口。卧室的门虚掩着,隐约能看到里面的景象。他推门而入,瞬间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包裹。
卧室很大,靠窗的位置是一张巨大的圆形床,床上铺着白色的真丝床单,此刻却被大片暗红色的血迹浸染,像一朵盛开在雪地里的死亡之花。死者刘振明仰面躺在床上,双目圆睁,脸上还残留着惊愕与痛苦的神情,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刀柄没入大半,鲜血顺着刀柄滴落,在床单上汇成蜿蜒的溪流。门窗都检查过了?李砚的声音低沉,目光却如探照灯般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查了,负责勘查现场的老法医张姐站起身,摘下口罩,脸色凝重,卧室的门是老式的插销锁,插销完全插入锁扣,没有撬动的痕迹;窗户是双层真空玻璃,从内部锁死,窗沿和玻璃上没有任何划痕或外力破坏的迹象;房间里的通风口虽然不小,但口径狭窄,成年人根本无法通过。
李砚走到门口,仔细观察着那把插销锁。锁身是黄铜材质,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很好,插销滑动顺畅。他轻轻拨动插销,咔哒一声脆响,插销稳稳地插入锁扣。“备用钥匙呢?谁有机会接触到?度假村的VIP别墅都有两把钥匙,一把由客人自行保管,另一把存放在前台的保险柜里,小陈连忙回答,我们已经调取了前台的登记记录,昨晚没有任何人申请使用过3号别墅的备用钥匙,保险柜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李砚点点头,又走到窗户边。窗户紧闭,锁扣是旋转式的,需要从内部用力旋转才能锁死。他推开窗户,一股冷风夹杂着雾气涌了进来,带着山林的清新气息,与房间内的血腥味形成强烈反差。窗外是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下方是度假村的温泉池,热气袅袅,能见度很低。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什么时候?李砚关上窗户,转过身问张姐。张姐蹲下身,再次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尸体,尸体僵硬程度和尸斑情况显示,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具体的精确时间,需要带回法医中心做进一步解剖。她顿了顿,补充道,致命伤是胸口的这一刀,准确刺中心脏,一刀毙命。伤口边缘整齐,没有犹豫伤,说明凶手下手果断,可能有一定的搏斗经验,或者是趁死者不备突然袭击。
没有打斗痕迹?李砚注意到,房间里的物品摆放整齐,床头柜上的水杯、遥控器、手机都井然有序,甚至连床单除了血迹浸染的部分,其他地方都没有褶皱,不像是发生过激烈搏斗的样子。确实没有,张姐点头,死者身上除了胸口的致命伤,没有其他任何反抗伤或搏斗痕迹,房间里也没有桌椅倾倒、物品散落的情况。看起来,死者可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杀害的。李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门窗反锁,没有外力破坏痕迹,没有打斗痕迹,一刀毙命——这简直是完美的密室。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入房间,又是怎么在杀人后从内部反锁门窗,从容离开的?
他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死者的手机。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开机。屏幕上显示着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是昨晚九点半左右,与一个备注为王秘书的人通话,时长约十分钟。除此之外,手机里没有未读消息,微信和短信的聊天记录看起来也没有异常。死者的随行人员呢?李砚放下手机,问道。刘振明这次来度假村是独自度假,没有带家人,只带了一个秘书,叫王倩,现在已经在楼下客厅等候询问了,小陈回答,另外,我们已经排查了昨晚在VIP别墅区入住的其他客人,以及度假村的相关工作人员,目前正在逐一核实他们的不在场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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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嗯了一声,目光再次回到床上的尸体上。刘振明的左手紧紧攥着什么,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示意张姐帮忙,小心翼翼地掰开死者的手指,发现他手里攥着半片撕碎的纸巾,纸巾上似乎沾着一点淡淡的黄色粉末。把这个拿去化验,李砚将纸巾小心翼翼地放进证物袋,还有房间里的水杯、水果刀的刀柄,以及所有可能留下指纹或DNA的地方,都仔细勘查,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明白。张姐接过证物袋,转身吩咐手下的勘查人员。李砚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女人,穿着一身职业套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但脸色苍白,眼神惶恐,双手紧紧交握在膝盖上,身体微微颤抖。
你是王倩?李砚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语气尽量温和。女人抬起头,眼中带着泪水,点了点头,声音哽咽:是,警察同志,我是刘总的秘书。刘总他……他真的出事了?很抱歉,李砚语气凝重,刘振明先生已经死亡,我们希望你能配合调查,提供一些相关信息。昨晚九点半左右,你和刘总通过电话,是吗?
王倩点点头,抹了一把眼泪:是的,昨晚九点半,我给刘总打电话,是想确认一下他今天的行程安排。刘总说他在度假村一切都好,让我不用操心,还说他打算今晚早点休息,泡个温泉就睡了。通话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刘总那边有什么异常?比如奇怪的声音,或者他的语气不对劲?王倩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刘总的语气很正常,和平时一样,就是有点不耐烦,可能是觉得我打扰他休息了。通话大概十分钟就挂了,我没想到……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最后一次见到刘总是什么时候?是昨天下午,在公司。刘总昨天下午三点左右出发来度假村的,我送他到公司门口,之后就没见过他了。王倩的声音越来越低,刘总平时工作很忙,很少有时间度假,这次也是因为最近公司的项目比较顺利,才抽出时间来这里放松一下,没想到会……刘总在公司的人际关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李砚问道。
王倩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很快就说道:刘总作为董事长,商业上的竞争对手肯定是有的,振明集团这几年发展很快,抢了不少同行的生意,难免会得罪人。但要说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我倒是没听说过。刘总平时为人比较强势,但对员工还是不错的。那他的私人生活呢?有没有什么感情纠葛,或者其他可能引发杀机的事情?
王倩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刘总的私人生活……我不太清楚。他很少和我们谈起家里的事情,只知道他和妻子的关系好像不太好,一直在闹离婚,但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李砚点点头,示意小陈继续询问王倩细节,自己则站起身,走到别墅的露台。露台很大,摆放着一套藤制桌椅,桌上还放着一个空酒杯和一瓶红酒。露台的栏杆边,能看到整个度假村的美景,远处的山峰被云雾缭绕,近处的温泉池热气腾腾,宛如仙境。
但此刻,李砚没有任何欣赏美景的心情。他看着栏杆上凝结的水珠,陷入了沉思。密室杀人案,最关键的就是破解密室的手法。凶手到底是怎么离开的?是利用了某种机关,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通道?他的目光落在露台角落的一个排水口上。排水口不大,直径约十厘米,周围有一些潮湿的泥土。李砚蹲下身,仔细观察着排水口,发现排水口的盖子上有轻微的划痕,似乎被人撬动过。小陈,过来一下。李砚喊道。
小陈连忙跑了过来:李队,怎么了?把这个排水口的盖子打开,检查一下里面。李砚指了指排水口。小陈找来工具,小心翼翼地撬开排水口的盖子。排水口内部是一根直径约十五厘米的管道,里面有些积水和淤泥,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管道通向哪里?李砚问道。应该是通向度假村的污水处理系统,小陈回答,我们可以联系度假村的工程部门,让他们提供管道图纸。尽快联系,李砚点点头,另外,再去查一下昨晚VIP别墅区的监控录像,特别是3号别墅周围的,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出现。还有,死者刘振明的妻子、商业竞争对手,以及所有和他有过利益冲突的人,都要逐一排查。
明白!小陈立刻转身去安排。李砚站起身,再次望向远处的云雾。雾气似乎更浓了,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云顶温泉山庄笼罩其中,也将真相隐藏在了深处。他知道,这起密室杀人案绝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凶手一定隐藏在某个角落,而破解谜题的钥匙,就藏在这看似完美的密室之中。
上午十点,云顶温泉山庄的会议室临时变成了刑侦指挥部。墙上挂着度假村的平面图和VIP别墅区的详细地图,刘振明的照片被贴在正中央,旁边写着死者的基本信息和初步的案情分析。李砚坐在会议桌的主位,面前摊着一叠资料,眉头紧锁。参与调查的警员们陆续汇报着各自的进展,气氛严肃而紧张。李队,我们调取了昨晚VIP别墅区的监控录像,负责监控排查的警员小李汇报道,3号别墅周围的监控显示,刘振明是昨晚七点左右回到别墅的,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昨晚八点到凌晨两点之间,没有任何人出现在3号别墅的门口或窗户附近,监控画面也没有被篡改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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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人?李砚抬起头,眼神锐利,那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呢?比如保洁、维修人员,或者送餐服务的员工?都查了,小李点头,昨晚没有任何工作人员进入过VIP别墅区,更没有靠近过3号别墅。VIP别墅区的安保措施很严格,进出都需要登记和刷卡,昨晚的登记记录显示,除了住客,没有其他人进入。那其他住客呢?李砚问道,昨晚在VIP别墅区入住的还有哪些人?
一共还有三户住客,小陈接过话头,拿出一份名单,分别是星辰科技的CEO周宇航,他住在2号别墅;着名画家沈墨,住在4号别墅;还有一位是退休的大学教授林文博,住在5号别墅。我们已经对这三个人进行了初步询问,他们都表示昨晚没有见过刘振明,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他们的不在场证明呢?
周宇航说他昨晚一直在自己的别墅里处理工作,直到凌晨一点才休息,没有证人;沈墨说他昨晚在画室画画,画到深夜十二点,同样没有证人;林文博教授说他昨晚泡了个温泉,九点多就睡了,也没有证人。小陈无奈地说道,VIP别墅区的别墅都是独立的,彼此之间距离较远,隔音效果也很好,所以他们互相之间都无法为对方提供不在场证明。李砚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监控没有拍到可疑人员,其他住客的不在场证明都无法核实,这让案件陷入了僵局。张姐,法医那边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李砚转向老法医张姐。
张姐推了推眼镜,说道“死者的解剖报告出来了。致命伤确实是胸口的一刀,刺中心脏,导致大出血死亡。死亡时间精确到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另外,我们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了少量安眠药的成分,但剂量不大,不足以导致死亡,只能让人昏昏欲睡。安眠药?李砚眼睛一亮,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死者可能是在服用了安眠药后,处于昏睡状态,被凶手轻易杀害的。
是的,张姐点头,我们还对死者手里攥着的半片纸巾进行了化验,上面的黄色粉末是硫磺粉,和度假村温泉池里的硫磺成分一致。另外,我们在水果刀的刀柄上提取到了一枚模糊的指纹,但因为刀柄上有血迹,指纹被破坏得比较严重,暂时无法比对。不过,我们还在刀柄上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纤维,经过初步检测,是一种高档羊毛地毯的纤维。高档羊毛地毯?李砚皱了皱眉,3号别墅里的地毯是纯棉的,不是羊毛的。那就说明,这把水果刀可能不是3号别墅里的,或者凶手曾经接触过铺有高档羊毛地毯的地方。张姐说道。李砚点点头,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小陈,立刻去调查度假村所有铺有高档羊毛地毯的地方,包括其他VIP别墅、度假村的大堂、餐厅、会议室等,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线索。另外,再去查一下刘振明的妻子,看看她昨晚在哪里,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明白!小陈立刻起身离开。会议继续进行,其他警员也陆续汇报了调查进展,但大多没有实质性的突破。刘振明的商业竞争对手有很多,但大多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昨晚没有出现在云顶温泉山庄。他的公司内部也没有发现明显的矛盾,员工对他的评价虽然褒贬不一,但也没有人表现出强烈的杀意。中午十二点,小陈带着新的调查结果回到了会议室。
李队,有发现!小陈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我们调查了度假村所有铺有高档羊毛地毯的地方,发现只有5号别墅里的地毯是高档羊毛的,也就是那位退休教授林文博住的别墅。另外,我们联系到了刘振明的妻子,她昨晚一直在家里,有邻居可以作证,没有作案时间。林文博?李砚的目光落在了名单上的那个名字上,立刻把他带过来询问。半小时后,林文博被带到了会议室。他看起来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儒雅,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羊毛衫,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警察同志,找我有什么事吗?林文博的语气平静,看不出丝毫的紧张或慌乱。
林教授,我们想了解一下,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李砚开门见山。林文博推了推眼镜,想了想,说道:昨晚我泡完温泉,大概九点多就回到了别墅,喝了杯茶,看了会儿书,然后就睡觉了。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我应该已经睡着了。有人能证明吗?没有,我是一个人住的,林文博摇了摇头,不过,我睡觉很沉,一般不会被吵醒,昨晚也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你认识死者刘振明吗?李砚问道。刘振明?振明集团的董事长?林文博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认识,我们之前在一个商业论坛上见过几面,算是点头之交吧。没想到他会出这种事,真是可惜。你昨晚有没有去过3号别墅?或者见过刘振明?没有,林文博很肯定地回答,我昨晚一直待在自己的别墅里,没有出去过,也没有见过刘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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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砚的目光紧紧盯着林文博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但林文博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任何闪躲。林教授,这是我们在案发现场提取到的一把水果刀,李砚拿出一张水果刀的照片,放在林文博面前,我们在刀柄上发现了一些高档羊毛地毯的纤维,经过检测,和你别墅里的地毯纤维完全一致。你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林文博看着照片,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把刀……不是我的。我别墅里的水果刀不是这个样子的。而且,我的地毯纤维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这不可能。有没有可能是你不小心把地毯纤维带到了别的地方,被凶手利用了?李砚问道。
林文博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昨晚一直待在自己的别墅里,没有和任何人接触,也没有去过3号别墅。再说,我和刘振明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他?李砚沉默了片刻,林文博的回答滴水不漏,没有任何明显的破绽。但刀柄上的地毯纤维又该如何解释?难道只是一个巧合?林教授,麻烦你配合我们做一个指纹比对和DNA检测,李砚说道,这只是例行公事,希望你能理解。
林文博没有拒绝,很配合地采集了指纹和DNA样本。警察同志,我知道你们是在办案,我会全力配合。但我真的没有杀人,希望你们能尽快查明真相,还我一个清白。林文博离开后,李砚陷入了沉思。如果林文博真的是凶手,他是怎么制造密室的?如果他不是,那刀柄上的地毯纤维又是什么回事?
李队,我们还发现了一个情况,小陈走过来说道,我们调取了度假村的消费记录,发现林文博教授是三天前入住的,而刘振明是昨天下午入住的。有意思的是,林文博教授入住后,每天都会去度假村的图书馆看书,而刘振明的公司正好在去年资助过这家图书馆的扩建项目。资助图书馆?李砚眼睛一亮,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不好说,小陈摇摇头,我们还在进一步调查。另外,我们还发现,星辰科技的CEO周宇航,他的公司和振明集团最近正在争夺一个重要的项目,竞争非常激烈,双方都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精力。周宇航?李砚的目光再次回到名单上,他的不在场证明也无法核实,对吗?是的,小陈点头,他说昨晚一直在处理工作,但没有任何证人。我们也查了他的手机和电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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