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她对面的司徒瑶,则全程优雅得体,一举一动都像是教科书般标准。她没有催促,也没有嘲笑,只是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那份,偶尔会抬起眼,用那双深邃的眸子看一看安然,目光平静,却又像是洞悉了一切。
“司徒小姐……”终于,在主菜过后,安然鼓起勇气,率先打破了沉默,“今天……今天的事情,真的非常感谢你。”
“我说了,举手之劳。”司徒瑶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她的动作里有一种天生的贵气。
“那不一样!”安然急切地说道,“那个名额对我真的很重要,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我,你就会被一个不如你的人,用一种不光彩的方式夺走你应得的东西。”司徒瑶打断了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只是不喜欢看到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发生在我看中的人身上。”
她最后一句话的尾音,压得有些低,带着一种暧昧的、引人遐想的意味。
安然的心猛地一跳,脸颊有些发烫。她不敢去深究那句“我看中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低下头,小声地说:“可……可是,那样做,会不会……太……”她想说“太狠了”,但又觉得这个词不妥。
“太有效率了?”司徒瑶替她说了出来,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安然,你要记住,对付豺狼,用绵羊的方式是没用的。你只需要用比它更锋利的爪牙,让它知道痛,它才不敢再来招惹你。”
她说着,身体微微前倾,那双幽深的凤眸,牢牢地锁住安然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还是说,你其实更希望看到自己委屈地哭泣,然后把机会拱手让人?”
“我没有!”安然连忙摇头。
“那就对了。”司徒瑶满意地坐了回去,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所以,你不必感谢我,更不必因此感到不安。你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去拿回属于你的一切荣耀。至于那些挡在你面前的石头……我来帮你踢开就好。”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仿佛为安然扫平一切障碍,是她与生俱来的责任。
安然彻底失语了。她感觉自己的所有思绪,都被司徒瑶那强大而自洽的逻辑所掌控。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之前那些不安和恐惧,都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是啊,她只是在帮自己而已。
就在这时,侍者再次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这是什么?”安然不解地问。
“送你的礼物。”司徒瑶示意侍者将礼盒放在安然面前。
“不行不行!”安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连连摆手,“我已经受了你这么大的恩惠,怎么还能收你的礼物!”
“这不是礼物。”司徒瑶看着她,眼神不容置喙,“这是‘投资’。我投资的,是你未来的成就。”
又是这样,她总有办法,将一件件充满掌控意味的行为,包装成无法拒绝的、合情合理的馈赠。
安然在她的注视下,只能僵硬地打开了礼盒的丝带。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部最新款的、樱花粉色的手机。
“你的那部手机,太旧了,安全系统也过时了。”司徒瑶淡淡地解释道,“这部手机,我让我的团队做了最高级别的加密处理,不会再有信息泄露的风险。你原来手机里的所有资料,也都已经帮你完整地转移了过来。SIM卡我也帮你换好了,回去就能用。”
安然捧着那部崭新的手机,只觉得它重逾千斤。
她甚至不需要问,司徒瑶是怎么拿到她手机里的资料,怎么复制了她的SIM卡的。因为她知道,问了也没有意义。
在这个女人面前,所谓的“隐私”,似乎成了一个笑话。
“怎么,不喜欢这个颜色?”司徒瑶见她久久不语,微微挑了挑眉。
“不……不是的,我很喜欢。”安然连忙说道,“只是……这太贵重了。”
“我说过,这是投资。”司徒瑶站起身,走到安然身边,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而且,我只是想……以后能更方便地,联系到你而已。”
温热的呼吸喷在安然敏感的耳廓上,带来一阵酥麻的战栗。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闻到司徒瑶身上那股越来越浓郁的、充满侵略性的冷冽香气。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蛛网牢牢粘住的蝴蝶,对方没有吃掉她,反而温柔地帮她修复了破损的翅膀。
可那蛛网,却也缠得越来越紧了。
她看着手里的新手机,又看了看身边这个近在咫尺、美得不像真人的女人,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好像……真的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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