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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打草惊蛇（第3页）
他就那么呆立在院中，夜风吹起他的衣角，显得有些萧瑟。
他自诩查案多年，经验丰富，却没想到，自己兴致勃勃地打出第一拳，却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不，比那更糟，是打在了一面布满了毒刺的墙上，不仅没伤到敌人，反而让自己陷入了更被动的境地。
张三死了，死无对证。
恒通钱庄的账本，瞬间就成了一张废纸。
他这位专案钦差，成为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大人不必自责。”
屋内，传来了沈青萝清冷而平静的声音。
她缓缓地走了出来，身上披了一件素色的披风，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纤弱，但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这不是您的错。”她看着石宽，“是我们的敌人，太过狡猾，也太过没有人性。”
杏儿跟在她身后，看着石边大人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有些不忍。
“现在不是安慰他的时候。”魏明月的声音在沈青萝脑中响起，“他现在需要的是信心，是方向，告诉他，这非但不是绝路，反而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沈青萝心中一凛，立刻领会了太后的意思。
她上前一步，对石宽道：“大人，您认为，线索断了吗？”
石宽苦笑一声：“人证已死，钱财无踪，还能有什么线索？”
“不，”沈青萝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光芒，“线索，非但没断，反而更加清晰了。大人请想，对方为何要用火，为何要把张三一家，烧成焦炭？”
石宽一愣，下意识地跟着她的思路思考：“为了毁尸灭迹，不留痕迹。”
“没错！”沈青萝肯定地说道，“寻常的意外失火，绝不可能烧得如此干净，他们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掩盖真正的死因，我敢断定，张三一家，是在大火燃起之前，就已经被人杀害了！”
“而且，”她继续道，“能做到如此干净利落，杀人、放火、卷走钱财，还能伪造成意外现场，这绝非普通人所为，动手的，必然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
石宽的眼睛，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他明白了。
对方的狠辣，恰恰暴露了他们的恐惧，他们越是急于掩盖，就说明他们越是害怕真相被揭露！
“很好，他懂了。”魏明月道，“现在，给他指出一条全新的路，一条让他们意想不到的路。”
沈青萝看着石宽，缓缓说道：“所以，大人，我们之前的思路，可能错了。”
“错了？”
“对。”沈青萝的语气无比笃定，“我们一直想从‘人证’和‘钱’入手，去证明，是谁在背后指使，但这条路，已经被对方堵死了，那么，我们为何不换一条路走？”
“我们不去证明‘谁是凶手’，我们先去证明，这不是一桩意外！”
“我们不去证明‘雍王是主谋’，我们先去证明，南疆使臣的官方死因，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这一番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石宽脑中的迷雾。
对啊！
他之前一直陷入了“抓人”的思维定式里。
可现在，既然抓不到人，为何不先从案子本身入手，去推翻那个由宫中仵作认定的“心疾猝死”的结论？
只要能证明使臣是中毒而亡，那么，整桩案件的性质就变了，之前所有的“证据”，都将不攻自破，沈家的冤屈，自然也就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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