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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双线战场（第2页）

第二天午后，杏儿，这位已经晋升为“王牌信使”的小丫鬟，再次踏上了前往四海茶楼的路。

这一次，她的脚步，明显比前几次要沉稳了许多。她不再需要反复默念暗号，也不再对周围的一切感到畏惧。她的怀里揣着小姐亲手绘制承恩侯府的简易地图，以及一个极其危险的调查任务。

她熟门熟路地亮出信物，被伙计恭敬地引入三楼的雅间。

钱掌柜早已在房中等候。

“姑娘来了。”他亲自为杏儿斟满茶，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他知道，这么快再次启动最高等级的联络，必然是有天大的事情。

杏儿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拘谨，她将沈青萝的指令，清晰地传达给了钱掌柜。

“我家小姐说了，从今天起，‘经纬网’需要将一部分重心，转移到一个新的目标上。”

“请讲。”钱掌柜神色一凛。

“承恩侯府。”杏儿缓缓吐出这四个字。

钱掌柜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僵，茶水都晃出了几滴。他的脸上露出了震惊和骇然之色。

承恩侯府！

皇后的娘家！当今大乾，除了雍王府之外，势力最根深蒂固的外戚！

他原以为，他们的敌人，只有雍王。却没想到，主人她……竟还将矛头，指向了中宫！

“姑娘……此事，非同小可。”钱掌柜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干涩，“承恩侯府，与雍王府不同。雍王行事，尚有破绽。而承恩侯府……百年来，行事滴水不漏，门风森严，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攻讦的把柄。我们的人，很难渗透进去。”

“我家小姐知道很难。”杏儿学着沈青萝的口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所以，不求一步到位。小姐说了，先从外围查起。”

“查什么？”

“查承恩侯府名下，所有的生意往来。尤其是他们与南洋之间的海上贸易。查他们运了什么回来，又卖了什么出去。查他们的船队，查他们的账本，查他们……有没有在外面，养着一些见不得光的‘特殊人才’。”

钱掌柜明白了。

主人这是，要将皇后娘家的根基，给彻底翻一个底朝天。

这是一件，比对付雍王，还要危险百倍的任务。

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

“请姑娘转告主人。”他站起身，对着杏儿，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钱景，以及整个‘经纬网’，自当为主人，赴汤蹈火！”

杏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她走后，钱掌柜立刻启动了“经纬网”最高等级的密令。

一时间，京城里，那些看似毫不相关的米行、布庄、当铺、码头……无数双隐藏在市井中的眼睛和耳朵，都开始围绕着“承恩侯府”这个庞然大物，悄然运转起来。

承恩侯府，后门，倒夜香的胡同。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正靠在墙角，懒洋洋地晒着太阳。他面前，放着一个破碗，里面只有几枚可怜的铜钱。

路过的行人，都厌恶地，绕着他走。

守在后门的侯府家丁，更是对他破口大骂，让他滚远点，别脏了侯府门口的地。

老乞丐只是嘿嘿地笑着，不走，也不恼。

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浑浊的眼球，在不经意间，已经将侯府后门，这一上午所有进出的人员、车辆、货物，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他，是“经纬网”里，最顶尖的“耗子”之一。最擅长的，就是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挖出最有用的情报。

大部分进出的，都是些采买的下人，拉泔水的板车，没有什么异常。

直到，一辆极其普通的、挂着“德运布庄”幌子的马车，停在了后门口。

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布庄的伙计，而是两个眼神锐利的壮汉。他们没有从后门进去，而是将一个用黑布罩得严严实实有半人高的大瓦罐，交给了早已等候在此的一名管事。

那管事，极其谨慎，左右看了一眼，才低声与那两名壮汉交谈了几句，并递过去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壮汉收了钱，立刻驾着马车走了。

而那名管事，则亲自带着两名家丁，费力地将那个黑色的大瓦罐，抬进了后门。

整个过程，非常迅速，也非常隐秘。

但，还是被那个老乞丐，尽收眼底。

他看似在打盹，鼻子，却轻轻地在空气中嗅了嗅。

没有特殊的气味。

但他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却从那两名壮汉手上的老茧，和他们走路时那沉稳的下盘，判断出这两人绝非普通的布庄伙计，而是……常年走船的练家子。

而那个大瓦罐，虽然被黑布罩着，但从它沉重的程度，和搬运时那小心翼翼的姿态来看，里面装的绝不是普通的货物。

当晚，一条加密的情报，便通过数个秘密渠道，送到了钱掌柜的手中。

“德运布庄，南洋船队背景。黑色瓦罐，来源不明。罐中之物……疑似，活物或特殊土壤。”

钱掌柜看着这条情报，陷入了沉思。

他立刻下达了第二道指令：彻查“德运布庄”，以及，他们近期所有从南洋运回来的“土特产”！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然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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