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片看似是喜气洋洋,一片和乐的氛围之下。
“问香轩”内,却是另一番,鸡飞狗跳的景象。
“……不行!重来!”
一声充满了“嫌弃”与“暴躁”的咆哮,从沈青萝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膝盖!膝盖都弯到天上去了!你那是叫‘请安’吗?!你那叫‘扎马步’!”
“……还有你那手!”魏明月的声音“恨铁不成钢”,“……手势!手势啊!哀家教了你多少遍了!‘凤指’!要似开非开,似合非合!你那捏得跟个鸡爪子似的,是想上台唱戏吗?!”
“……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沈青萝,看着镜中动作僵硬,神情古怪的自己,也是一阵无奈。
她可以在金銮殿上,舌战群儒。
她可以在江南水乡,智斗奸商。
她甚至可以在魔窟血战之中,面不改色地与杀手对峙。
但唯独,面对这繁复得,近乎于“变态”的皇家大婚礼仪……
她是真的,束手无策。
“……娘娘,”她在心中,小声地反驳道,“……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您看礼部送来的这位教习嬷嬷,她自己都快站不稳了……”
她看了一眼,那位正一脸“生无可恋”地,跪坐在蒲团之上,手持戒尺,年近七旬,板着一张“活死人”脸的……礼部首席教习,李嬷嬷。
这位李嬷嬷,乃是宫中的“活化石”。据传,连先帝爷,都是她奶大的。她对,这“皇家规矩”的执着,简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皇贵妃娘娘,”李嬷嬷,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浑浊的老眼,声音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凤仪’乃皇家体面之根本。”
“……您这‘万福礼’,若是学不好。那这‘合卺’、‘拜堂’、‘祭祖’……后面的九九八十一道大礼,您又当如何自处?”
“……来,”她用手中的戒尺,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沈青萝跪得发麻的膝盖,“……我们从头再来。”
“……左脚,微撤半步,屈膝,垂眸……”
“……啊——!!!”
沈青萝,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无声的惨叫。
她宁愿再去闯一次“桑纸寺”!也不愿,再受这份“活罪”了!
……
而另一边,作为“陪嫁丫鬟”的杏儿,她的“学习”过程,则更是,充满了灾难性。
“……哎哟!”
只听,“扑通”一声!
杏儿在练习考验平衡的“顶碗”走路时,脚下再次一滑!整个人,像一个皮球,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地上!
而她头上那碗,本是用来练习仪态的清水,更是一滴不漏地全都浇在了,一旁负责“监督”她的秦姑姑那,本就不苟言笑的脸上!
“……”
整个“问香轩”,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杏儿看着堪称是“史诗级”的灾难现场,和秦姑姑正滴着水,脸色比锅底还要黑的脸。
她,“哇”地一声,便哭了出来!
“……姑姑……姑姑饶命啊!”她连滚带爬地,抱住了秦姑姑的大腿,嚎啕大哭,“……不……不关我的事啊!都……都是这地太滑了!对!是,地先动的手!”
“……”
秦姑姑闭上了眼睛。她被宫中规矩,给磨砺得古井无波的心,在这一刻,竟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孽畜。”
……
就在整个“问香轩”,都因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大婚”,而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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