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宫,寝殿。
她只是在堆积如山的“绣衣使”密报之中,敏锐地发现了一个,诡异的共同点。
“……秦姑姑,”她指着被她用朱笔,圈出了十数个名字的“故人”名单,眼眸里满是凝重。
“……为何,这些当年,伺候过母后的贴身‘老人’。他们的‘意外’身亡,或是‘离奇’失踪,都恰好发生在了……”
“……‘祭天大典’的……前后?”
沈青萝正全神贯注地思考着。那道厚重的八扇金丝楠木屏风之后。
萧彻确异常的安静,甚至,连那道碍眼的屏风,都没有再绕出来过。
最近几日按时批阅奏折。到了时辰,便准时歇下。
那“安分守己”的模样,简直比关在凤鸾宫的梁皇后,还要“规矩”。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反倒是让沈青萝,有些不自在了。
她甚至在夜深人静之时,会下意识地,朝着一片死寂的屏风之后,望去。
心中,竟有几分,莫名的……“失落”?
“……出息。”她脑海里,魏明月“鄙夷”的声音,幽幽响起,“……怎么?这才消停了两日,你就想他了?”
“……娘娘!”沈青萝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我……我没有!”
“……哼,还说没有?”魏明月冷笑一声,“……你那不争气的心跳声,都快跟那外面的打更声,一个节奏了!”
“……哀家警告你!这小子越是安静,便说明他在憋着,更‘大’的坏水!”
“……你给哀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他若是再敢玩什么花样……”
她的话音,未落。
“……嘶……”
一阵压抑,却又充满了“真实”痛感的抽气声,毫无征兆地,从屏风之后,响了起来!
“……”
沈青萝的心,猛地一跳!
“……又……又来了?”
“……哼,”魏明月冷笑,“……这次又是什么新花样?‘梦游’,‘风寒’……哀家猜,这次,八成是‘痛风’了。”
然而,那“痛苦”的抽气声,却并未像前两次那般,“循序渐进”。
而是直接演变成了,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
“……唔!”
沈青萝,再也坐不住了!
她从软榻之上站了起来,本还带着几分戏谑的小脸,瞬间,便被一片凝重所取代!
她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想也不想,便绕过了那道屏风!
眼前的景象,让她猛地一愣!
只见,偏殿之内,灯火通明。
萧彻,根本,就没有在睡觉!
他穿着单薄的中衣,手中是一卷,被他批阅得密密麻麻的奏折!
(……那正是石宽,刚刚才呈上来的,关于安怀礼在皇陵,依旧‘暗通款曲’的密报!)
他显然是在处理政务,忘了时辰!
而此刻,他正紧闭着双眼,脸上布满了一层,病态的潮红!
他的左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右肩!
那单薄的中衣,竟已被冷汗,给彻底浸透!他的嘴唇,此刻,苍白得没有半分颜色!
“……陛下?!”
沈青萝,被他这“真实”的痛苦模样,给吓到了!
“……你……”
“……青萝?”萧彻,在听到她的声音时,“艰难”地睁开布满了血丝的眼眸。
他在看到她“担忧”的眼神时,下意识地,想要将自己狼狈的模样,给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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