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恨他。
大祓仪式的银光在雷古勒斯身上流转,却像雨水落在干涸的土地上,迅速被吞噬。
他伤得太重了,更可怕的是,他没有任何求生意志。除了阴尸啃噬出的严重外伤,还有未知毒素在他体内扎根,不断蚕食着他残存的生命力。
克利切断断续续的叙述着,去日本的交换机会是雷古勒斯为她争取来的,是为了帮她躲避埃弗里的实验。
这些年,他也一直在默默与神秘人抗争。
多年前雷古勒斯还是一位在图书馆帮她捡书的少年,指尖偶尔相触时,他的眼睛像笼罩着晨雾的湖,如今已变成一具遍体鳞伤的躯壳。
贝丝施展大祓的声线在颤抖,并非恐惧,而是来自迟到多年的了悟。
原来他从来都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
这个认知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她的神经。
他走在黑暗里,却最终把刀锋转向了黑暗本身。
而我们,我们这些自诩光明的人,却从未给过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也终于明白,从前雷古勒斯那句“你很幸运”究竟是什么意思。
幸运的是她还活着,是她有人可以依靠,有家可以回。
雷古勒斯,他什么都没有。
只有狂热的母亲,近乎隐身的父亲,自身难保的哥哥,和一个注定孤独的结局。
贝丝向克利切承诺她会尽力。
可怜的精灵只深深地看她一眼,随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离开了。
它没有告诉贝丝,从阴尸湖中带回雷古勒斯,已经耗尽了它全部生命力。
在那个家养小精灵离开后,她才允许自己流泪。
不是为了那段尚未开始就已凋零的好感,那太轻了。
是为了一个孤独灵魂的重量,一个在黑暗中独自走向光明的英雄。
所有人都是战争的囚徒,被命运捆绑在这辆永不停歇的列车上。有人中途下车,有人永远留在了站台。而还在车上的人,只能带着满身伤痕,继续前行。
傲罗办公室,克洛伊正在教导露西如何识别黑魔法陷阱。当她示范着挥动魔杖时,突然想起西里斯教她这个咒语的那个下午。他的手指轻轻纠正她的动作,阳光在他肩头跳跃。
“克洛伊?”露西轻声唤她。
克洛伊回过神,发现自己的魔杖尖正微微颤抖。“没什么,继续吧。”她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阳光照在魔杖尖端,折射出七彩的光。在那光芒中,她仿佛看到了西里斯一向倨傲不羁的笑。
战争还在继续,而剩下的人,还要继续活着,哪怕只是为了证明,那些逝去的生命并非毫无意义。
所有老傲罗都承认,露西格林就像一株倔强的藤蔓,成长极快。
第一次真正执行任务时,露西握魔杖的手抖得像个筛子。
起初,露西固执地只用缴械咒与昏迷咒。
她还记得十一岁第一次握住魔杖的感觉,奥利凡德先生将一根柳木魔杖放在她掌心,杖芯是独角兽毛。那时她的手很小,需要双手才能稳稳握住。魔杖在她手中微微发暖,像握住了一只温顺的鸟儿。
“这是个善良的魔杖,”奥利凡德先生说,“它选择了一个纯洁的灵魂。”
七年后,露西已经能熟练地转动魔杖,指关节因为长期紧握微微突起。
对面那个食死徒的兜帽在风里翻飞,露出半张年轻得过分的脸。
露西认得他,毕竟整个英国魔法界不过数千人,同龄人们几乎都是同学。
他是和她同级的拉文克劳学生凯文,他们曾在对角巷擦肩而过,也曾一起上过公共基础课课。
但此刻,露西的杖尖正对着他心脏的位置,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穆迪的告诫。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可这不是决斗练习,不是除你武器或者昏昏倒地。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呼吸会流血,也许家里还有等他回去吃晚餐的母亲。
凯文快她一步,率先闪出绿光。克洛伊在她身前手腕一抖,在呼啸的寒风里高喊“力松劲泄!”
年轻食死徒手臂感到一阵灼烧,痛苦到握不住魔杖。露西立刻反应过来,对着凯文发出昏迷咒。
她发射的昏迷咒偏离了预想轨道,击中了凯文的胸口。他像断线的木偶般倒下,后脑撞在碎石上。
鲜血慢慢渗出,在泥土里拖拽出来。
“他死了吗?”露西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克洛伊蹲下检查,袍角浸在血水里。“昏迷咒不会致命,”她说,“是意外。”
但露西看见血不断从凯文脑后涌出,像打翻的墨水。三年级时,凯文在魔药课上帮她切过瞌睡豆,手指不小心被划伤也是这样的红色。那时他笑着说:“还好不是绿血,否则我就该是外星生物了。”
现在他的血染红了她的靴子。
“我做不到。”露西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消散在风里,刺骨的寒意从她的脊椎窜上来,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连骨骼都在发出细微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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