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日真羽在打量完八重后,略微有几分紧张地向对方打招呼。三年多不见,他们之间不可能没有隔阂,尤其是八重还不回他的邮件。
八重凛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森日真羽看,那道目光冰冷又灼热,让被注视的当事人有些僵硬。
森日真羽心想八重可能还没有原谅他在几年前从这里搬走。
高桥女士注意到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沉默,连忙让他们去房间里坐,她去泡茶,上点心,让他们好好聊一聊。
听到这话,森日真羽心存感激。有高桥女士在,他想自己应该能和八重凛有一个较为愉快的谈话。
八重也没有反对,带着森日真羽去往自己的房间。
两人在榻榻米坐下后,八重站立时身形带来的压迫感消失,这让森日真羽稍稍松了口气。他的余光扫着室内的布局,八重的房间依然是那么简单,没有多少活人的气息,好像其就是把这里当成暂时的居所。
也是,八重不可能一直住在这里。
森日真羽相信对方能够摆脱子虚乌有的传说,离开这里,重新生活。等到那时,八重的住所肯定要比现在要温馨舒适。
他收回对室内的观察,将目光落在坐在矮桌对面的八重身上。对方目光深邃,表情淡漠,嘴唇抿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像是没有。
见状,森日真羽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起了自己在东京后的生活,还有对八重的一些在意。
不过,他并未提及前些日子的梦。那种话题过于突兀,超出常理。如果他说给别人听,他人恐怕会一头雾水。还有,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他会做那样的梦。
“当我回到这里后,我还以为你已经去往别处了。”森日真羽继续说,“我并不认为这里能够困住你。”
八重凛眼眸微颤,平静的神色终于露出一丝柔和。
“我当然会离开这里。”他的声音如同清冽的泉水,回荡在房间内,“不过,现在还不可以。”
“或许,你心里有一丝顾虑;又或许,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才没有离开。”森日真羽顺着对方的话说下去,“但我相信你绝对会有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在他话刚说完,高桥女士就端着茶具糕点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笑容,让他们热络地聊天,喝茶。
森日真羽嗯了一声,感谢了对方的热情招待。
“招待你的可不是我,而是八重少爷。”高桥女士善意提醒,“他可是很珍惜和森日你的友情,一直等着你回到村子。”
“高桥。”八重凛在这时出声,打断了高桥女士的话。
高桥自然知晓他的意思,把嘴闭上,对森日真羽笑了笑,接着拿起托盘走了出去,顺带拉上了房间的门。
森日真羽一时陷入沉默。
要是高桥女士说的是真的,那他这几年都没有回到这里,多少有些过分了。就算八重不回自己的邮件,他也完全有机会再来到村子,当面对八重说个明白。
或许,他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般珍惜和八重的友情。
“对不起。”他需要向八重道歉。无论什么原因都没办法掩盖他把对方抛之脑后的事实。
房间一时陷入凝滞,打破凝滞的是八重凛的动作。只见他从矮桌旁起身,来到了森日真羽旁边,挨着对方坐了下来。
他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真羽,握住对方放在腿上的手,说:“不用在意高桥说的话。能在今天见到你,我很开心。”
他一点点地覆上真羽的手指,缠着对方,汲取着真羽的温度。
森日真羽并没有意外八重凛的举止。因为八重的体温总是比其他人低一些,在很久之前,他就经常握住对方的手,想要给八重一些温暖。
到了炎热的夏天,他有时会通过对方的手指消除暑热。
八重的动作消除了森日真羽的一部分低落情绪。他与对方目光相接,询问八重的近况。
“我基本都待在这里。”
森日真羽闻言,心情又低落了。
“如果你这几天想要去什么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会陪着你。”
他等着八重凛的回应,却没有想到对方将一块糕点送入他的口中。
他僵硬地拒绝着糕点,观察着身边的八重。对方好像除了个子长高了,面容更精致了几分,其他的地方好像并没有任何变化。
他们的关系好像回到了三年之前那样融洽。
在接下来的几天,森日真羽都有去找八重凛。他们像之前一样避开村子的人,去僻静的地方闲逛。
在幽静的小河边,森日真羽小声问八重是怎么长那么高的?是基因,还是对方有做什么特殊的后天锻炼?
八重凛凑近森日真羽,低头,问是不是自己的身高让他有些压力。
“那倒没有。”东京有很多人,森日真羽有时也会遇到比自己高的同龄人。要说压力,倒也谈不上。不过,他会惊讶和自己认识的八重会在这几年在身高方面的突飞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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