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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黎明号的意识苔藓（第1页）
指尖触到黎明号舱门的瞬间，神经刺痛突然钻进颅腔——不是高维孢子的灼烧感，是像被无数根细针同时刺入太阳穴，眼前瞬间炸开成片的记忆碎片：穿蓝色制服的船员在控制台前嘶吼，他们的瞳孔里爬满银灰色纹路；
手指却不受控制地按下“引力波炸弹”的锁定键；飞船舷窗外，蟹状星云的红光正扭曲成狰狞的笑脸，一道灰黑色的意识流像毒蛇般缠上舰体；最清晰的是个戴眼镜的工程师，他在爆炸前将一块金属芯片塞进逃生舱，芯片上的纹路与银锁片一模一样。
“是飞船的神经接口！”江振海踉跄着扶住舱门，他的手掌刚贴上金属壁就猛地缩回，掌心已沾了层淡绿色的苔藓——这苔藓竟在蠕动，像细小的神经纤维般顺着纹路爬行，“笔记里记载过‘意识苔藓’，能读取接触者的记忆，还能复制高维意识制造幻象！刚才的碎片，是黎明号坠毁前的最后记录！”
苏晴突然抽出破界光刃，刃身的淡青光刚靠近苔藓，就被染成灰黑色：“苔藓在吸收脉能！飞船内部肯定布满了这东西，普通攻击会被它转化成幻象能量！”
她的话音未落，舱门突然“咔嗒”一声自动开启，里面的走廊泛着诡异的绿光，苔藓从天花板垂落，像挂着的绿色蛛网，每根蛛丝上都嵌着细小的人脸——是之前被高维意识吞噬的幸存者，他们的嘴唇动着，发出模糊的“救救我”。
林薇薇举着改装的直播设备跟进，屏幕上的脉能波动图突然跳红，设备自动切换到“记忆解析模式”：“苔藓里藏着船员的意识残片！
这个工程师叫赵野，是当年‘脑桥计划’的核心成员，他把引力波炸弹的启动密码藏在了……”设备突然卡顿，屏幕上的影像变成林薇薇妈妈的脸，她正举着没包完的饺子，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碎，“薇薇，别再冒险了，回家好不好？”
“是幻象！”我立刻将银锁片按在设备上，淡蓝色的光流冲散屏幕上的幻影，露出真实的画面：赵野的逃生舱坠毁在小区地下车库，芯片被锈蚀教派的祭司挖走，现在藏在黎明号的引擎室。
林薇薇的肩膀还在发抖，却死死攥着设备：“我知道……妈妈不会让我放弃的。”她突然调高设备音量，里面传出幸存者的欢呼声——那是之前直播时录下的，此刻成了对抗幻象的“情感锚点”，苔藓接触到声音波纹，竟开始蜷缩褪色。
走廊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一道人影从绿光中走出——是小远！他穿着熟悉的蓝色外套，手里举着本源核心的碎片，笑着朝我们挥手：“哥哥，我找到炸弹了，快跟我来！”银锁片在掌心剧烈发烫，小远的身影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灰黑色，我猛地想起江振海的话：“意识苔藓能复制最让你在意的人！别靠近他！”
“小远”的笑容突然扭曲，身体以诡异的角度拉长，手臂化作意识触须，朝着林薇薇猛抽过去。苏晴的光刃及时斩断触须，断口处喷出的绿色汁液落在地上，瞬间长出新的苔藓：“他的核心碎片还在我们手里，这肯定是苔藓复制的幻象！江教授，引擎室怎么走？”
江振海从背包里掏出黎明号的结构图，图纸上的引擎室位置正闪烁着红光：“苔藓的根系会指引我们——它们的主根连接着引擎室的能量源，跟着苔藓颜色深的方向走！”他突然指向右侧的岔路，那里的苔藓泛着深绿色，蛛丝上的人脸表情也更痛苦，“但那条路有‘记忆陷阱’，苔藓会放大我们的愧疚感，让我们困在自己的遗憾里。”
我攥紧银锁片，想起父亲影像里的话：“真正的力量藏在接纳遗憾里。”率先走进岔路，刚迈出两步，周围的景象就变了：我站在脉能塔的实验室里，母亲正举着银锁片哭着说“别去高维老巢”，而年幼的小远躲在门后，手里攥着断掉的顺脉阀芯。这是我最遗憾的瞬间——当初如果听母亲的话，小远或许就不会被抓。
“哥哥，别再自责了。”小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不是幻象的扭曲声，是银锁片里残留的意识波动，“我们一起经历的都是真实的，遗憾也是力量啊。”
淡蓝色的光从锁片里涌出，实验室的幻象像玻璃般碎裂，露出布满苔藓的走廊。苏晴和林薇薇也相继走出各自的陷阱——苏晴面对的是牺牲队友陈默的幻象，林薇薇则被困在“没给妈妈拍最后一张照片”的记忆里，是彼此的呼喊让她们挣脱了束缚。
引擎室的大门终于出现在眼前，门上的苔藓织成巨大的人脸，正是高维领主的轮廓：“低维生物，你们以为能拿到炸弹？这颗炸弹早就被我注入了意识病毒，一旦启动，会先吞噬你们的集体意识。”人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金属门，门上的密码锁闪烁着红光，旁边刻着一行小字：“密码是‘三个第一次’。”
“是赵野的提示！”江振海突然激动地说，“‘三个第一次’指的是脑桥计划的三个关键节点：第一次与外星文明通讯、第一次成功传输意识、第一次制造引力波装置！对应的日期就是密码！”我立刻输入日期，金属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景象让我们倒吸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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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力波炸弹悬浮在中央，是个半透明的金属球，表面爬满锈蚀纹路，与高维老巢的水晶柱纹路一致。炸弹周围的控制台前，坐着四个被苔藓包裹的船员尸体，他们的手指还停留在按键上，显然是在启动炸弹时被意识病毒吞噬。
更可怕的是，炸弹表面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控制台的屏幕上，“锈蚀日倒计时”只剩下不到两小时。
“炸弹被意识病毒污染了！”小远的意识波动在锁片里尖叫，“必须用‘纯净记忆’净化病毒，否则启动时会引爆周围的意识能量！”我立刻将银锁片按在炸弹上，脑海中浮现出三个“第一次”：
第一次和小远一起找到本源碎片、第一次苏晴教我用破界光刃、第一次林薇薇用直播设备传递求救信号。这些带着温暖的记忆化作金光，顺着锁片涌入炸弹，锈蚀纹路开始慢慢褪色。
高维领主的声音突然在引擎室里炸响：“没用的！病毒已经与炸弹核心融合，你们净化的只是表面！”
炸弹突然剧烈震动，表面的纹路重新变红，控制台前的船员尸体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爬满银灰色纹路，朝着我们扑来。苏晴立刻挥刀拦住他们，刃身的青光与尸体的意识能量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啸：“若尘，快想办法！炸弹要炸了！”
林薇薇突然将直播设备插进控制台的接口，屏幕上瞬间涌进无数条幸存者的记忆：有人第一次在废墟里种下种子、有人第一次用脉能点亮灯泡、有人第一次抱着获救的孩子哭。这些“第一次”的记忆化作洪流，与我们的记忆汇合，像潮水般淹没炸弹。
锈蚀纹路彻底消失，露出里面淡蓝色的核心，上面浮现出赵野的影像：“恭喜你们通过考验，最后的密码是蟹状星云的坐标，只有它能引导炸弹精准击中高维领主的意识核心。”
影像消失后，炸弹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自动悬浮到我们面前。江振海检查控制台后，脸色却凝重起来：“黎明号的跃迁引擎还能启动，但需要有人留下手动输入坐标——跃迁过程中会产生意识风暴，留在飞船里的人会被撕碎意识。”
我刚要开口，苏晴突然将光刃塞进我手里：“你们带着炸弹去银心黑洞，我留下输入坐标。”林薇薇立刻抓住她的手腕：“不行！我们一起进来的，要一起走！”
江振海突然叹了口气，将实验笔记塞进我的口袋：“我留下吧。二十年前我没能守住实验室，这次就让我守住最后的希望。”他按下控制台的启动键，跃迁引擎开始发出嗡鸣，“快上逃生舱！坐标输入需要十分钟，我还能撑住！”
逃生舱的门缓缓关闭，我们看着江振海的身影在意识风暴中渐渐模糊，他的手里还举着母亲的旧照片。
黎明号突然发出刺眼的光，朝着蟹状星云的方向跃迁，而我们的逃生舱，则带着引力波炸弹，朝着银心黑洞飞去。
银锁片突然在掌心发烫，里面传来江振海最后的声音，带着释然的笑：“若尘，替我看看……和平的样子。”逃生舱的屏幕上，银心黑洞的红光越来越近，而远处的星空中，无数道意识光丝正朝着我们汇聚——那是被拯救的守护者，也是即将到来的最终决战的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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