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暮语速不快,每报出一个名字,顾意便飞快地对照手中的册子,眼睛越睁越大。
当许暮报完最后一个,顾意猛地抬头看向顾溪亭,声音是藏不住的震惊:“主子!全……全对了!分毫不差!”
顾溪亭端着茶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垂眸,看着杯中澄澈的茶汤,掩饰住眼底的波澜,语气中竟然带上了一丝刻薄:“呵,狗鼻子。”
许暮并未因这嘲讽而恼怒,也没有因为全对而露出半分得意。
他只是平静地看向顾溪亭,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刚才完成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大人满意就好。”
这近乎漠然的态度,再次点燃了顾溪亭心头的无名火,他重重地将茶杯放在石案上,怒道:“许暮!”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九焙司下属快步走进小院,在顾溪亭身侧抱拳道:“大人,痕香传讯,已近都城。”
顾溪亭脸上余怒未消,但在下属这短短几句话里竟然尽数收敛,他微微颔首:“知道了。”看得许暮心里一惊。
那人又呈上一份密函,顾溪亭展开扫了一眼对他说:“清茶吧,动静小些。”
“是!”那人领命,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下。
清茶,这是许暮第二次听到,他看着顾溪亭眼中的杀意,这两个字意味着一个不留。
顾溪亭此人当真是危险到了极致!
他目光重新落回许暮身上,缓缓道:“辨香一关,也算你过了,但关键在三试,你要记住,我顾府不养闲人。”
许暮迎着顾溪亭审视的目光,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推到他面前。
“这上面所列之物,烦请大人备齐,幽兰凝馥后,我自会给大人一个惊喜。”
“惊喜?你敢跟我卖关子?”
“大人信不过我?”
顾溪亭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信你?你浑身上下,哪里值得我信?”
许暮迎着他的目光,寸步不让:“除了忘却些前尘往事,我答应大人的事,似乎还未曾让大人失望过。”
空气瞬间凝固,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无声的硝烟弥漫。
一旁的顾意只觉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算是看透了,主子和许公子,一样的骨头硬,也一样的吃软不吃硬。
人生难得年少知己,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啊!
顾溪亭盯着许暮看了半晌,忽然伸手一把抓起那张图纸,直接甩给顾意:“把城东那个姓林的陶匠,请到府上来。”
顾意接过图纸看了下说道:“大人,林陶匠虽隐居云沧,但手艺冠绝大雍,找他做东西的人能排到明年开春,若贸然将他带走,必定引人注目,打草惊蛇。不过,他有个外甥,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
顾溪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很好,人啊,还是得有软肋,才懂得什么叫……识时务。”
他踱步到许暮面前,微微俯身锁住许暮。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你若是成了,这图纸上的东西,便是我们对付晏家的利器,利器嘛,自然要藏好,可活人是最守不住秘密的。”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许暮瞬间绷紧的身体,终于心满意足道:“所以呢,只能委屈他那位外甥,在我们府上多住些时日了,当然,你若是没成,这图纸自然也就成了废纸一张,毫无价值,那人嘛,可以全须全尾地回去,但至于你……”
顾溪亭顿了顿道:“你也不用活了。”
说完,他不再看许暮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许暮看着石案上那杯早已凉透的茶,顾溪亭……他这是明明白白地,偏要拉自己下水!
月洞门外,顾意紧跟在顾溪亭身后,犹豫再三可还是忍不住试探:“主子明明在意得很,何必总说那些让许公子误会的话!许公子若是知道您已经……”
“顾意!”顾溪亭猛地停下脚步,打断顾意的话。
顾意闷声道:“行行行……我不说了。”
顾溪亭回头看着许暮的小院,声音低沉道:“凭什么我在都城深渊独行,他在云沧衣不染尘……”他顿了顿,又生出几分自嘲,“他……甚至连一句久违都没有?”
他语气中继续带着自嘲:“他就非要跟旁人一样,那么不想跟我……扯上关系吗?”
监茶使顾溪亭,天子利刃,人人避之不及。
顾意想起来云沧的路上,自家主子确实满怀期待过重逢,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主子他,比自己想的还要在意。但顾意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将所有化为叹息……
叹息间顾意又反应了一下,那话说回来,这么在意,为什么还要用最伤人的方式去表达?
他抬头,却发现顾溪亭早已走远,不给他说话的机会。《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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