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性地按了按腰间的佩剑,权杖在鹅卵石路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还没等他想明白,长廊尽头突然亮起温暖的烛光。
腓特烈身着深紫色丝绸长裙款步而来,银发如瀑布般垂落,发间点缀的紫水晶在月光下闪着微妙的光泽。
“欢迎回来,陛下。”她的声音比往常柔和,紫罗兰色的眼眸在烛光下流转着罕见的光彩。
拉斯洛注意到,她今晚破天荒地戴着那对威尼斯琉璃耳坠——那是他去年送的生辰礼,以往从未见她佩戴过。
“姑母...”拉斯洛微微颔首,目光掠过她裸露的肩线。
这件礼服的剪裁显然经过精心设计,既保持皇室的庄重,又隐约勾勒出成熟女性的曲线美。
腓特烈优雅地执起银酒壶,指尖在壶柄上轻轻摩挲:“西尔维亚有些不适,早早歇下了。”
被迫不适也是不适...
她斟酒的动作比平日缓慢,琥珀色的酒液在水晶杯中荡漾出诱人的光泽。
拉斯洛接过酒杯时,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寻常的薰衣草香气——这是腓特烈只有在重要场合才会使用的香氛。
他黑眸微眯,突然明白今晚的异常源于何处。
“听说...”腓特烈突然靠近,银发扫过他的手臂,“你在布拉格收了位萨克森公主?”她的语气带着调侃,但紫眸中闪过的锐利却暴露了她真实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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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拉斯洛接过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玛蒂尔达还没带回来见您...”他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确实该让您见见的。”
腓特烈轻笑一声,烛光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之前在萨克森见过这孩子,倒也配得上你...”她执壶的手微微倾斜,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荡漾。
“我觉得她与您有几分相像,”拉斯洛黑眸中闪着真诚的光,“都有一双美丽的眼瞳...”
“是吗?”腓特烈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眼角,“西尔维亚那丫头也这么说...”
她突然将酒杯又往拉斯洛面前推了推,“尝尝这个,从威尼斯新运来的。”
拉斯洛的指尖刚触到杯壁,眉头便微微一皱。水晶杯传来的温度异常冰凉,完全不似盛着酒液应有的温润。
他垂眸审视,发现深红色的液体在烛光下竟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更奇怪的是,杯壁凝结的水珠稀少得可疑。
“姑母...”拉斯洛无奈地摇头,黑眸中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您是不是还以为我是那个只会喝果汁的小孩子?”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酒杯,液体在杯中呈现出诡异的粘稠度,“这杯子里,怕是一滴威尼斯的酒都没有吧?”
腓特烈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银发遮掩了瞬间的慌乱。
她确实在酒中掺了安神的药剂,却没想到拉斯洛的观察力如此敏锐,倒不如说腓特烈一直将他看作仍然只会喝果汁的小孩子。
“我只是...”她试图解释,却被拉斯洛温和地打断。
“姑母有话直说便是。”他将酒杯轻轻放回银盘,发出清脆的声响,“何必用这种小把戏?”
他的目光扫过她微微颤抖的指尖,“难道在您心里,我还是那个需要被哄骗着吃药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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