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词语是“不许”,而不是“不要”,仿佛他天生鼎鼎尊贵,且不允许苏昭阳反抗。
苏昭阳憋憋嘴巴,不想哭但又笑不出来。
今天他没跟苏夫苏母说,那明天呢?明天过后的后天呢?
难道每天都要这样胆颤心惊吗?
他到底能有什么办法呢?有什么拿得出手、还能有效的办法呢?
苏昭阳面如死灰的思考着。
这样的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在煎熬里快发疯了,他是个急哄哄的性子,脑容量估计特别小,藏不了一点事情,他像是在热油里反复煎炸,终于要受不了了。
他甚至连个借口没找,直冲冲往陈蕴风房间冲,他敲了敲门,对方没开。
苏昭阳又等了好一会儿,性子都快磨平了,才终于等到他开门。
他隔着门,半装未装温柔的模样,情绪、态度都让人看不透。
“有事?”
一句话给苏昭阳噎住了。啥事儿啊?总不能说来找你聊个五毛钱的天?
陈蕴风眼睛微垂,将苏昭阳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袜子都不穿,着急成这样,有什么急事?”
苏昭阳挪了挪脚丫子,别别扭扭:“你让我进去,我有事跟你说。”
陈蕴风没拦他,苏昭阳坐到他床上,给自己花了三分钟建设心境——他受不了了、快疯了,与其天天提心吊胆、要死不活的思虑,还不如直接摊牌。
苏昭阳站起来,想要用伪装出来的气势威吓陈蕴风。
可他没站稳,个头还小一圈,直接跌跌撞撞往他怀里撞过去。
陈蕴风把他拎起来:“你想说什么?”
苏昭阳气急,一把推开他:“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把那天的事情告诉爸妈!”
陈蕴风似笑非笑:“你猜。”
苏昭阳瞳孔震颤,恐惧和害怕如同疯狂摇动后的罐装可乐,直接冲破了束缚。
他痛恨陈蕴风的眼神,那种不把人看在眼里的眼神,好像在看某种可怜的非人生物——也许是猫、狗,亦或者某种数学符号。这种态度令他抓狂,像是被一拳狠狠打到了棉花上。
他不明白陈蕴风为什么可以如此轻松,拜托,这可是他人生的大事啊!
苏昭阳受不了了,他一急眼睛就带水,他抓着陈蕴风的衣领:“我不猜!别踏马让我猜!你到底有没有说!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有没有说!”
陈蕴风对他的着急和愤怒视而不见:“你很在意?”
苏昭阳也不是完全不懂,各大教程里面都教导过,如果提早暴露自己的目标,其实只会让别人拿捏你,但苏昭阳已经顾不上了,他不在乎别人拿不拿捏,他只在乎有没有说。所以你要说他脑子缺根筋儿也不是不行,有充足的短见,却无丁点长远打算。
比如在这里,他几乎是怒喝般把自己的咽喉送给了敌人。
“对啊,我在意,那你到底有没有说!”
可惜他那些焦虑、愁苦放到陈蕴风面前,只能叫风一吹就散了。
陈蕴风箍着他的肩膀摁到床边:“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不也在吗?就你拼了命给我夹菜的架势,我几个嘴也不够说啊。”
字里行间也没明说到底说没说,苏昭阳听了他的答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好像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又好像没回答到点子上,但他的气势被缓和了许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快竭得差不多了。
苏昭阳是觉得没说就好。
陈蕴风却开始问他了。
“你这么害怕我跟他们说,是为什么呢?因为你做错了事情,叫我拿捏住了把柄。你害怕也好、恐惧也罢,有什么用呢?你能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改变呢?你只能被迫接受发生的一切,毫无改变的办法。”
很莫名其妙的,苏昭阳听完后很难受,他语气里那些无能为力顷刻贯彻他全身,苏昭阳当然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像个等待死刑的囚犯,他浑身上下仿佛爬满了蚂蚁,哪哪都说不出来痒。
陈蕴风接着说:“说还是不说,全在我一念,你什么都管不了。既然你什么都管不了,不如老老实实做你自己的事情,什么都不要管,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一杆麻醉仿佛从苏昭阳乱成一团的脑袋里注入,他觉得陈蕴风没有哪个地方说错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他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只是气焰全部消失了,留下一团灰烬和沉默——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也正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了,苏昭阳决定走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今天或者明天总算能活下去了吧?
他呆呆愣愣走到门口,陈蕴风脸上还是挂着笑,那股笑意在别人眼里是玉桂清风,是说不清的词汇和女娲造人产出的杰作,但是在苏昭阳眼里,只剩下一股渗人、虚伪的拟人感。
陈蕴风笑着送苏昭阳出去,苏昭阳刚走出去,陈蕴风把门关了一半,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恰如四月春日晴和、却阴风阵阵。
陈蕴风同苏昭阳说:“你只能确定我口头上没说,怎么能知道我有没有发消息给他们说呢,你还是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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