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县信用社时,苏晚星的系统账户里依然躺着四十七万多巨款,而她的随身背包里,则多了一万元现金。
这笔钱在这个年代足以让人铤而走险,但她神色坦然,仿佛只是带了几张零钱。
她没有耽搁,直接登上了前往南市的长途汽车。
破旧的巴士在颠簸的国道上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窗外的景色从农田逐渐变为低矮的厂房和更多的楼房。
南市,作为地区中心城市,已然展现出与县城截然不同的气象。
按照前世的记忆,苏晚星在城南新区的路口下了车。
这里还显得有些荒凉,大片待开发的土地上,几栋崭新的、带着明显仿欧式风格的别墅孤零零地矗立着,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巨大的广告牌上写着“锦绣花园,尊贵人生新起点”。
但在90年代初,能理解并接受这种“尊贵”的人,寥寥无几。
别墅区的售楼处就建在几栋样板房旁边,是一栋精致的白色小楼,落地玻璃窗擦得锃亮。
苏晚星推门进去,内部装修在这个时代堪称奢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水晶吊灯,却空无一人,只有一个年轻的女销售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听到门响,女销售迷迷糊糊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是一个背着旧书包、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脸上立刻浮现出被打扰的不耐烦。
“小姑娘,我们这里是卖房子的,不找人。”她挥挥手,示意苏晚星离开。
苏晚星仿若未闻,目光直接投向大厅中央那个巨大的沙盘模型。
沙盘上清晰地展示着整个“锦绣花园”的布局,只有区区八栋别墅,其中一栋位于中央最佳位置,附带一个独立的小花园,模型做得格外精致。
她径直走过去,伸出食指,精准地点在那栋别墅的模型上,声音清晰而平静:“这栋,怎么卖?”
女销售愣了一下,随即几乎要笑出声来,语气带着十足的嘲讽:“小妹妹,你知道那是别墅吗?知道多少钱吗?那可是四十六万!不是四十六块!快去别处玩吧,啊?”
就在这时,里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更显正式、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胸前别着“销售经理-赵强”的铭牌。
他显然听到了外面的对话,目光落在苏晚星身上,带着审视。
“怎么回事?”赵强问道,语气还算克制,但眼神里的不信任显而易见。
苏晚星转过身,目光迎上赵强,没有丝毫怯场。
她再次指向沙盘:“我看中了这栋别墅。四十六万,对吗?”她重复了一遍价格,语气肯定,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个普通的数字。
赵强眉头微皱,心中惊疑不定。
这小姑娘太镇定了,镇定的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但她的穿着……他实在无法将她和四十八万联系起来。
“这位……小姐,”赵强斟酌着用词,“这栋楼王确实是四十六万。不过,我们这里需要验资……”他试图用一个专业术语让对方知难而退。
“可以。”苏晚星打断他,直接将肩上的背包放在旁边的洽谈桌上,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厚厚几捆用银行封条扎好的“大团结”(百元钞与十元钞混合),随意地放在桌面上。
整整一万元现金,视觉冲击力十足。
“这些,够验资了吗?”她抬眼看向赵强,眼神淡漠,“或者,你需要看一下我的银行存折余额?”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年轻的女销售已经彻底傻眼,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强经理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眼睛死死盯着那几捆钞票,心脏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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