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挂断电话,手心全是冷汗。这时手机又响了,是另一个牌友。
她索性关机,世界终于清静了。
楼上传来儿子的抱怨:“妈,我的球鞋怎么少了一只?”
她突然爆发:“找你爸去!别来烦我!”儿子被她吓到了,嘟囔着关上房门。
她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想起第一次见李慧娟的场景,那时苏家刚搬来南市。
李慧娟偶尔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说话都带着怯意。
这才过了多久?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她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烈酒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苦涩。
这时,门开了。
丈夫一脸疲惫地走进来,看见她大清早在喝酒,不由得皱起眉头:“你又发什么神经?”
她把报纸摔到他面前:“看看,就是你说不捐!”
丈夫扫了眼头条,脸色突变:“当时你不是也说不捐吗”
“我说不捐就不捐,那这个家我做主咯”她尖声说。
丈夫沉默地松了松领带,这个动作她太熟悉了。
每次厂子里遇到麻烦,他都会这样。“我们...要不要也表示一下?”他犹豫着问。
她立刻炸了:“表示什么?我们哪来的闲钱!要不是你没本事,我至于在茶会上被她们羞辱吗?”
丈夫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你说什么?要不是你整天在外面得罪人,我会连个合作都谈不下来?你知道王总为什么突然取消订单吗?就是因为你上次在茶会上得罪了苏太太!”
说完,他转身上楼,重重摔上房门。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刘太太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她跌坐回椅子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正好落在报纸李慧娟的笑脸上,那么刺眼,那么讽刺。
……
宴会厅二楼,苏建国和苏晓晨正透过玻璃幕墙看着下面的酒会。
“爸,妈今天真漂亮。”少年眼睛亮晶晶的。
苏建国用力拍拍儿子肩膀,眼眶有些湿润:“你妈等了半辈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后台休息室里,苏建国小心翼翼收好那份支票存根。
他的手有些抖。
妻子在台上发光发热的模样,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嫁给他时那个羞涩的姑娘。
那时他们连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爸?”
苏晓晨推门进来,手里捧着鲜花。
“我给妈准备的。”少年眼睛亮晶晶的。
苏建国用力拍拍儿子肩膀。
“走,接你妈去。”
他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想起这些年一家人经历的苦日子。
现在妻子能在这样盛大的场合绽放光彩,比他获得两亿投资时还要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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