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还没爬上屋檐,我已蹲在尚书府后院的墙根下。袖口沾着露水,指尖有点凉。
昨夜记下的那几个字还在扇骨上,用指甲刻的,深浅不一。我对着天光看了眼,“改国本”三个字歪歪扭扭,像小孩涂鸦。可我知道,这玩意儿要是摆在朝堂上,能把半个朝廷掀个底朝天。
谢家书房西窗的木框,前几日被我撬过一道细缝,今早仍没补。连只老鼠钻进去的痕迹都懒得修,看来府里上下,心都不在这儿。
我推了推窗,滑开一半,翻身进去。
屋里静得能听见墨条干裂的声音。书案还是老样子,砚台压着半张未写完的奏稿,笔架歪了一角——有人动过,但没仔细翻。博古架往左偏了寸许,地板上的灰印也断了线。
我蹲下来,顺着灰尘的断痕摸到东墙。雕花板子缝隙里有个凹槽,形状熟悉。从怀里取出半块龙纹玉珏,嵌进去,轻轻一旋。
“咔。”
暗格弹出,油纸包静静躺在里面,还有一张泛黄的图卷。我没急着拿,先听门外动静。脚步声没有,可空气里有种说不清的滞重感,像是刚有人站过又走开。
我把信抽出来,展开一角。
字迹是工整的小楷,抬头写着:“三日后月圆,地脉开阖,秘宝现形。”往下看,萧景珩持伪诏入陵,裴仲渊策应内阁,事成则废帝立傀,另立新君。附图标注了皇陵中枢阵眼、兵力布防,甚至一条隐秘地道——直通城外三十里荒坡,出口长着棵歪脖子槐树。
我盯着那棵树看了两秒,笑了。
这路线画得比我家祖坟还熟,八成是给自己留的退路。
正要收信,门外靴声响起,沉稳,缓慢,每一步都像踩在算好的节拍上。
谢父来了。
我没动,手却已经把密信塞进内袋,玉珏归位,人一跃上了横梁。木头吱呀都没响一声,这身轻功练了不是一天两天。
门开。
谢父穿一身素青常服,手里没拿东西,也没带随从。他径直走到博古架前,目光落在刚刚合上的暗格处,眉头皱了一下。
“他们竟真的动了此处……”
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谁听。
他伸手抚平机关边缘的一道划痕,又从袖中掏出一小撮香灰,撒在周围,掩盖指印。动作熟练,不像是第一次做。
然后他转身走了,关门时还特意检查了插销是否落定。
等脚步彻底远了,我才跳下来。
脚刚落地,我就笑了。
他知道。但他没毁信,也没叫人。
要么是不敢,要么是不愿。
不管是哪一种,这封信现在在我身上,就是铁证。
我靠在书案边,把信又抽出来快速扫了一遍。这次注意到角落一行小字:“七月十五子时,北门更夫换岗间隙,可潜入地宫侧廊。”
日期正是三日后。
我合上信,贴身收好,顺手从砚台底下抽出一张白纸,蘸墨写了四个字:“槐树有眼”。
写完撕成碎片,扔进茶杯里泡烂。
这种地方不能留字据,哪怕一个笔画都可能要命。
我最后环视一圈书房,确认没落下痕迹,正准备走,忽然瞥见书案抽屉没关严。
一丝缝。
我犹豫了半息,还是拉开。
里面只有一枚旧玉佩,样式老旧,边缘磨得发亮。我不认得这东西,但看着眼熟。翻过来一看,背面刻了个极小的“琬”字。
谢琬的名字。
她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儿?还藏在抽屉最深处?
我捏着玉佩想了想,没带走,放回原位,把抽屉推好。
这事不对劲。谢父对谢琬一向冷淡,连她生辰都常忘了贺礼。可这玉佩明显被人摩挲多年,绝不是随手收着的旧物。
难道他其实……
念头刚起,外头传来巡卫的铜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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