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浑元给红军来了一招金蝉脱壳,红军反过手也回敬了一招金蝉脱壳。
此刻在徐州一带的国军部队还不知道,仅仅只是大半夜的功夫,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红军,已经快跑到几十公里外的宿县了。
凌晨两点,一片稀疏林地间,隐约可见无数静默的身影。这是经过大半夜强行军的红军主力部队。
战士们靠着树干,或直接蜷缩在冰冷的田埂下,抓紧这战前宝贵的时刻休息。
许多人一坐下就几乎立刻陷入沉睡,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连续行军后的疲惫,军装上沾满了泥泞。
然而,当干部低声传达命令,轻轻将他们唤醒时,那一双双在黑暗中睁开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迷茫与畏惧,只有一种被信念点燃的灼热和即将投入决战的锐利。
长期的艰苦战斗,早已将他们的意志锤炼得如钢似铁。
临时指挥部设在一个背风的小土坡后,朱德总司令披着旧大衣,目光在摊开的地图上快速移动。
他叫来负责侧翼佯攻的张团长:“你们团,立刻运动到敌人东侧预定位置。我把重型迫击炮营和司令部的全部司号兵都加强给你们。”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东侧阵地重重一点,“总攻开始后半小时,准时开火,吹先锋军的冲锋号!把全团的自动武器、机枪集中给一营,不要节省弹药,给我狠狠地打,声势越大越好!”
张团长眼睛一亮,立刻领会了意图:“总司令,我明白了!就是要让敌人产生误判,以为先锋军已经从东面投入战场了!”
“对!”朱德点头,“就是要让他们疑神疑鬼,分散他们的兵力和注意力。执行命令吧!”
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骤然从北面、南面同时传来,打破了黎明前的死寂。
俞济时被参谋从短暂的休息中唤醒,他披衣起身,走到掩蔽部的观察口。
外面的夜空被道道弹痕和爆炸的火光映照得忽明忽灭,报告如雪片般飞来:北面一线阵地部分失守,南面红军攻势猛烈,驻守部队伤亡惨重。
指挥部里气氛瞬间紧张,参谋们面色凝重。
然而,俞济时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他冷静地听着汇报,还不时发出轻蔑的笑声。
这样从容不迫的气度,极大的稳定了指挥部的军心。
“夜袭?正说明他们底气不足,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与我军决战!”
俞济时略作思考之后,就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命令北面部队,依托二线阵地坚决抵抗,预备队三营顶上去,务必稳住阵脚!
南面,按原定防御计划,梯次消耗敌人兵力。一线若守不住,可主动放弃,向后收缩,利用纵深工事节节抵抗。”
他环视一众部下:“慌什么?离天亮顶多也就一两个小时了!天一亮,飞机的翅膀一出来,他们这些夜猫子就得现原形!
红军拢共才多少家底?不要被他们的虚张声势吓破了胆!稳住,胜利就一定是我们的!”
战斗正如俞济时所预料的那样,逐渐陷入了残酷的拉锯战。
红军凭借初期的突袭取得了一定进展,但在国军有组织的顽强抵抗和优势火力下,攻势逐渐迟缓。
夜幕带来的掩护正在随着时间流逝而消退,战场主动权似乎正一点点从红军手中滑走。
俞济时在指挥部里,甚至开始筹划天亮后该如何反击。
就在这时,一名机要参谋急匆匆地拿着一纸电文跑了进来。
“军座!黄军长急电!他部东侧阵地遭到敌军主力猛攻,攻势极其凶猛,岌岌可危!黄军长判断,对面……对面极有可能是先锋军的主力部队!”
“什么?先锋军?”
“他们不是在碾庄吗?怎么会在这里?”
“完了,要是先锋军真的来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瞬间在指挥部里引爆。
刚才勉强维持的镇定荡然无存,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恐慌开始蔓延。
俞济时眉头紧锁,一把抓过电文,快速扫过,随即猛地将电文拍在桌上:“胡说八道!慌什么!”
他强压下心中的一丝不安,厉声呵斥,“这不过是共军的疑兵之计!
一小股部队冒充先锋军,就想让我们自乱阵脚?简直是笑话!先锋军主力若真在此地,我们会听不到重炮的动静吗?”
“给黄杰回电!告诉他,这绝非先锋军主力,让他务必坚守,拖到天亮!天色一亮,真伪立辨!我立刻派预备队向他靠拢支援!让他务必顶住!”
当然,派出援兵的话只是托词,南面与宿县的红军交战的全是他的部队,北部的防线他也要分摊一半。
这种情况下自顾尚且不暇,还哪有多余的兵力用来支援黄杰这个猪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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