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失败者?”他冷冷道,“想用他们的可悲,来动摇我的道心吗?老和尚,你,太小看我夏侯无敌了!”
“非也。”苦渡老僧摇了摇头,他领着夏侯无敌,穿过一条条寂静的街道,最终,停在了城中心,一座最普通的庭院之前。
“贫僧,只是想让施主,见一个人。”
他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庭院之内,落叶满地。一个身形佝偻,头发花白,同样穿着灰色囚服的老者,正背对着他们,拿着一把最普通的扫帚,一下,一下,机械地,扫着地上的落叶。
他的动作,很慢,很吃力,仿佛,连抬起扫帚,都已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夏侯无-敌看着这个背影,眉头,猛地一皱。不知为何,这个背影,竟让他,感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
“你,要让我见的,就是他?”
“是。”苦渡老僧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那扫地的老者,仿佛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缓缓地,转过了身。
当看清那张脸的刹那,夏侯无敌整个人,如遭雷击,彻底,僵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布满了皱纹与老年斑的脸。那张脸,早已被岁月与绝望,磨去了所有的棱角。
但是,那张脸的轮廓,那眉宇之间,依稀可见的、曾经睥睨天下的霸道痕迹,夏侯无敌,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
因为,那张脸,与他夏侯世家祠堂之内,那座被供奉在最高处,被誉为“家族千年第一人”的先祖雕像,一模一样!
夏侯渊!
那个,于三百年前,以无敌之姿,横扫八荒,枪挑十六位地仙,被誉为“准天仙”之下第一人,最终,却在冲击天仙之境时,神秘失踪的,夏侯家,最伟大的传奇!
他,竟没有死!
他,竟在这里!
竟成了,一个,扫地的,囚徒!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夏侯无敌的道心,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他疯狂地摇头,无法接受眼前这荒诞而又残酷的现实!
那老者,夏侯渊,浑浊的眼眸,在看到夏侯无敌时,微微,起了一丝波澜。他似乎,认出了自己这位血脉后辈。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发出了一声,充满了无尽悲凉与自嘲的,叹息。
随即,他转过身,继续,一下,一下地,扫起了地上的落叶。仿佛,这,便是他余生,唯一有意义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夏侯无敌对着苦渡老僧,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因为,三百年前,他也曾与施主一样,认为自己的‘骄傲’,天下无双。”苦渡老僧的声音,平静,却又残忍。
“于是,他挑战了,此地,最初的,那位‘看守者’。”
“然后,他败了。”
“一招。”
“仅仅一招,他那足以枪挑十六地仙的无敌之道,便被那位看守者,一指,点碎。”
“那位看守者,便是,如今,坐镇于至圣学宫【文武圣坛】之上的……”
“百世经纶,一页书。”
苦渡老-僧缓缓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眸,第一次,直视着夏侯无敌那张因极致的震撼与恐惧而扭曲的脸,问出了,那个,足以将他所有骄傲,都彻底击碎的问题。
“施主,现在,你还觉得,你的‘骄傲’,是无敌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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