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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幽冥的回响（第5页）
“你……不是他！”墨云怒喝道，“你只是占据了他记忆的幽冥残魂！”
“我是他，也不是他。”那个男人，或者说幽冥残魂，微笑着说道，“我是他的怨念，是他死前的不甘，是他对妻儿的无限眷恋。我，就是他最真实的情感。你们说，我是假的吗？”
它的话，充满了诡异的逻辑，让人一时无法反驳。
“梁姑和小宝已经走出来了，他们开始了新的生活。你的执念，已经没有意义了！”泠霜大声说道，试图唤醒对方残存的理智。
“新的生活？”幽冥残魂发出一声凄厉的笑，“那不是生活！那只是一个灵体，靠着至情之力苟延残喘的幻影！她永远无法拥抱她的孩子，无法感受阳光的温暖！而我，可以给她真正的‘永恒’！”
说着，它伸出手，指向院子的另一边。
只见梁姑和小宝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但此刻的他们，不再是之前那温馨的模样。梁姑的灵体变得黯淡，小宝的眼神也变得空洞，他们母子二人，正被无数黑色的锁链捆绑着，缓缓地被拖向一片黑暗的深渊。
“不！”泠霜惊呼出声。
“看到了吗？”幽冥残魂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只要你们放弃抵抗，只要你们将灵魂献给我，我就可以让他们‘永远’在一起。在一个没有痛苦，没有分离的世界里。这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住口！”煜霄的怒吼，如同一道惊雷，在幻境中炸响。
“你所谓的‘永恒’，不过是让他们成为你收藏品中的一员，和你一样，永远地沉沦在这片悲伤的泥潭里！”煜霄的青云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剑意冲天而起，瞬间刺破了这片虚假的天空。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守护！你只懂得利用和毁灭！今天，我就要为梁姑，为所有被你残害的生灵，彻底终结你的罪恶！”
“终结我？”幽冥残魂狂笑起来，“天真！在这个世界里，我就是神！你们，不过是闯入神域的蝼蚁！”
它猛地一挥手，整个幻境瞬间天翻地覆。
梁姑和小宝的身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煜霄、墨云和泠霜。
不，那不是他们自己。
那是他们内心深处，最恐惧、最不愿面对的“自己”。
在煜霄面前，出现了一个手持魔剑，浑身浴血，双眼赤红的自己。那个“自己”，正在疯狂地屠戮着无辜的村民，脸上挂着享受杀戮的狞笑。
“哈哈哈！力量！这才是真正的力量！”魔化的煜霄，发出狂妄的笑声，“什么正道，什么守护，都是弱者的借口！只有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
“你……不是我！”煜霄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当然知道，这是幽冥残魂在他心中种下的“心魔”。他一直追求力量，是为了守护，但他也害怕，有朝一日，自己会迷失在力量之中，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我就是你！”魔化的煜霄狂笑着，挥舞着魔剑，向他斩来！
而在墨云面前，出现的，则是一个被火焰吞噬，痛苦哀嚎的自己。他的独眼中，充满了悔恨与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冲动……师父因为我断了一条手臂，同门因为我而死……我就是一个只会惹祸的灾星！”被火焰包围的墨云，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如果没有我，大家都会过得更好吧……”
这是墨云内心深处，一直隐藏的自卑与愧疚。他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将所有的责任都扛在了自己身上。
“不……不是的……”墨云握着焚天枪的手，在微微颤抖。
最痛苦的，是泠霜。
在她的面前，出现的，是无数个倒在血泊中的病人。那些都是她曾经救治过，却最终因为伤势过重而回天乏术的病人。他们的家属，正指着她，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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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医！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家人！”
“你根本不配做医生！”
“你还我孩子的命来！”
一声声指责，如同利刃，狠狠地刺入泠霜的心脏。她一生济世救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医德和病人的信任。而此刻，她最珍视的东西，正在被无情地践踏。
“我……我已经尽力了……”泠霜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她引以为傲的医术，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哈哈哈！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的内心！”幽冥残魂的声音，在三人耳边疯狂地回响，“煜霄，你渴望力量，却又恐惧力量！墨云，你看似豪爽，实则自卑怯懦！泠霜，你救人无数，却终究无法战胜死亡！你们就是这样一群充满了矛盾与弱点的凡人，凭什么来挑战我？”
“放弃吧，接受你们最真实的自己，成为我的一部分，在这永恒的悲伤中，获得解脱吧！”
在幽冥残魂的蛊惑下，三人的意志，都开始动摇。
煜霄看着那个魔化的自己，手中的青云剑，光芒越来越暗。
墨云看着那个被火焰吞噬的自己，周身的战意，渐渐被绝望所取代。
泠霜听着那些刺耳的指责，手中的药箱，无力地滑落在地。
他们，就要被这无尽的幻境，彻底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煜霄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星辰庙废墟之下，那颗布满裂痕的鸾鸟卵。
卵内，那个小小的生命，正在努力地挣扎着，想要破壳而出。它虽然脆弱，虽然渺小，但却充满了不屈的生机与希望。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煜霄的全身。
希望！
对，无论现实多么黑暗，无论内心多么挣扎，都不能放弃希望！
“墨云！泠霜！看着我！”煜霄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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