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在他感知的近处,黑山寨周边的一些区域,地脉的流动也出现了明显的滞涩和“污染”。那是一种灰败的、缺乏生机的“感觉”,像是清澈的河流中混入了无法沉淀的泥沙。他仔细分辨,发现这些区域大多位于之前谢阎活动频繁的地方,或者是他那些爪牙负责看守的区域。
尤其是山寨的饮用水源——那口位于山寨中心、历经数代人的老井。他的感知顺着井口向下延伸,触及到井水所连接的地下深层水脉时,发现其中也沾染了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灰败气息。这气息如同附骨之疽,虽然暂时不会影响水质,却像一颗埋下的种子,随时可能生根发芽。
“瘴气的残留污染……”阿树心中了然。谢阎掌控的本源瘴气,其影响并非随着他的死亡而瞬间消失。它更像一种剧毒的、具有渗透性的污染物,已经悄无声息地侵入了土壤、水源,甚至可能影响了局部地区的地脉流动。这种污染虽然微弱,短期内或许看不出太大影响,但长此以往,会让土地变得贫瘠,水源不再甘甜,甚至潜移默化地影响居住于此的族人的健康。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他尝试着调动“伴生之心”的力量,将一股精纯温和的生命能量,通过与大地的链接,如同一股清泉,缓缓导向那口老井深处。
嗡——
一股无形的涟漪以他为中心,向着大地深处扩散开来。在他的“视野”中,一股青色的光流,如同新生的树根,穿透层层土壤,精准地触及到那口井连接的水脉核心。青光所过之处,水中那丝灰败的气息如同遇到了天敌,迅速消融、净化,整条水脉重新变得清澈而充满活力。甚至,井口附近几株因为缺水而有些蔫黄的杂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立起来,叶片舒展,焕发出翠绿的光泽。
“有效!”阿树心中一喜。地脉之力结合“伴生之心”,果然拥有净化和滋养的奇效。
然而,当他试图将这股力量导向更远处、那些被污染的土地时,却感到了一阵明显的力不从心。距离越远,他的感知就越模糊,地脉之力的传导也越发滞涩,消耗的心神呈几何级数增长。仅仅是净化一口井的源头,他就感到一阵轻微的精神疲惫,仿佛连续数日没有合眼。
“看来,大规模净化被污染的土地,并非易事。”阿树缓缓睁开眼睛,月光如水,洒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以及对地脉更精妙的掌控。”
他意识到,重建家园,远不止是修复看得见的房屋和恢复秩序那么简单。更深层、也更艰巨的任务,是修复这片被瘴气深度伤害的土地本身。这是一场与“死亡”的拔河,需要耐心,更需要力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阿树哥!阿树哥!”小石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巡逻队……巡逻队在寨子西边的老林子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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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林中的异状
阿树闻声立刻起身,眼中的疲惫瞬间被警觉的锐利所取代。他一步跨到小石头面前,扶住他的肩膀,沉声问道:“奇怪的东西?别急,慢慢说,具体什么情况?”
小石头喘匀了气,小脸因为跑得太急而涨得通红:“是黑牙叔带队巡逻时发现的。在西边那片靠近‘沉陷谷’的老林子里,他们发现了几棵枯死的古树,不是正常的枯死!树干……树干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布满了灰色的斑点,一碰就碎成了灰!而且周围的土地也失去了水分,裂开了大口子,连一根草都没有!黑牙叔觉得不对劲,没敢让队伍深入,让我赶紧回来报信!”
“吸干的古树?土地干裂?”阿树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听起来绝不正常。沉陷谷那片区域地势复杂,多有地下溶洞和裂隙,土壤本就相对贫瘠,但也绝不会有如此诡异的景象。这让他立刻联想到了刚才感知到的、那些地脉被污染和滞塞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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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果然是西边。
“走,去看看!”阿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对小石头道。他转身回屋,迅速拿起靠在墙角的黑铁木长弓,又将一筒羽箭斜挎在背后。
在去往西寨门的路上,他顺便叫上了正准备休息的石柱。石柱身材魁梧,性格沉稳,是山寨里最可靠的力量担当。听闻有异状,他二话不说,抄起他那柄几乎有半人高的巨大骨棒就跟了上来。
同时,消息也传到了葛翁的耳中。这位对草木土地有着超乎常人敏感的老人,也披上外衣,提着一盏防风的油灯,匆匆赶来。他听闻与植物和土地相关的异状,脸上满是关切。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山寨西侧的出入口,与等候在此的黑牙及其巡逻队汇合。
“头领!”黑牙见到阿树,立刻上前,脸色凝重地指向西边沉陷谷的方向,“就在前面不远,情况很邪门。我打猎这么多年,从没见过那种样子的树和地。那里的空气……吸进肺里都感觉发闷。”
“带路,保持警惕。”阿树沉声道,目光扫过每一位巡逻队员,看到他们脸上都带着未消的惊惧。
在黑牙的引领下,众人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西边的老林子。越往深处走,空气中的生机似乎就越发稀薄。原本应有的虫鸣鸟叫变得稀疏,最后彻底消失,四周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和众人踩在厚厚落叶上的“沙沙”声,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大约行进了一刻钟,前方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片大约方圆数十米的区域,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剥夺了所有的生命力。四五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参天古树,已经完全失去了水分,树干干瘪萎缩,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白色。大块的树皮已经剥落,露出下面布满灰色网状斑纹的木质,仿佛患上了某种恐怖的皮肤病。黑牙走上前,用猎叉的末端轻轻一碰,那坚硬的树干竟如同酥脆的饼干般,簌簌落下大片的粉末。
地面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景象。泥土变得异常干硬,仿佛被烈日暴晒了数百年一般,龟裂成无数道深深的缝隙,这些裂缝纵横交错,犹如久旱无雨的河床,干涸而又狰狞。
这片土地寸草不生,连一丝苔藓的踪迹都难以寻觅到,与周围那郁郁葱葱、充满生机的森林形成了一种极其鲜明的对比,甚至让人感到有些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气味,那是一种类似灰尘和腐朽混合的味道,与之前谢阎所散发的瘴气有些相似,但却更为稀薄,也更为……古老。这股气味仿佛是从地底深处被封存了无数岁月后,才刚刚泄露出来的一丝气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言说的神秘感和陈旧感。
“就是这里!”黑牙压低声音,握紧了手中的猎叉,“我们刚才就走到这里,感觉里面的气息不对劲,没敢再往前。”
阿树示意众人停在边缘,他自己则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入这片死地。脚踩在干裂的土地上,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仿佛踩在某种生物的骸骨上。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泥土,入手的感觉并非干燥,反而有一种诡异的、黏腻的冰冷感,仿佛里面的水分和生机被某种力量强行抽走后,只下了死寂的、被污染的残渣。
他闭上眼,将意识沉入,尝试感知此地的地脉。
一片混沌与黑暗。
在这里,他几乎感受不到地脉灵气的流动,仿佛此地的“脉络”已经被彻底堵塞,甚至“坏死”了。只有一种极其微弱但异常顽固的灰败气息,如同附骨之疽,残留在土壤和空气中,缓慢地、执着地侵蚀着周围的一切。他的“伴生之心”传来一阵不适的悸动,仿佛一个健康的人走近了瘟疫病源。
“是瘴气的变种?还是……别的什么东西?”葛翁也跟了进来,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着一棵枯树的灰色斑纹,眉头紧锁,“这种侵蚀方式,不像普通的病害或干旱。倒像是……某种掠夺性的力量,强行抽取了它们的生命本源,连一丝都没留下。”
阿树站起身,目光投向死地更深处,那片被阴影笼罩的沉陷谷方向。他的“伴生之心”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并非警示,更像是一种……共鸣?或者说,是对于同源但性质相反力量的自然排斥?生与死,光明与黑暗,本就是相互对立的存在。
他想起兽皮卷上关于“死煞之源”和“秽渊”的零星记载。谢阎掌控的瘴气,或许只是“死煞”力量的一种浅层运用。而眼前这片死地,可能意味着有更精纯、更本源的死煞之力,从地底深处渗透了出来?是因为谢阎的死亡,导致某种深埋地下的平衡被打破了?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万毒泽那边蔓延过来的、更致命的影响?
“阿树,你看这个!”石柱在另一棵枯树脚下有所发现。他用他巨大的骨棒,小心地拨开干枯的树根,从泥土里挑出了一小块东西。
那是一片巴掌大小、颜色漆黑、质地似玉非玉、似骨非骨的碎片。碎片边缘不规则,仿佛是从某种更大的物体上剥落下来的。表面光滑如镜,但在火把的光照下,能看到内部有极其细微的、如同血丝般的暗红色纹路在极其缓慢地蠕动,散发着与这片死地同源的、令人极度不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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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阿树走上前,接过碎片。
入手一片冰寒,那股寒意仿佛能穿透皮肤,直接冻结骨髓。甚至让他体内的地脉之力都微微一滞,运转变得迟缓。他尝试用感知探查,却仿佛撞上了一堵冰冷的、充满恶意的墙壁,自己的意识被狠狠地弹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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