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北的初春总带着几分料峭,黄河故道的残冰顺着水流缓缓消融,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银辉。安阳城的东门缓缓开启,第一辆满载棉花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夫甩响马鞭的清脆声响,打破了古城清晨的宁静。城门楼上,“保境安民”的匾额被新刷的桐油浸润得发亮,值守的士兵身着统一灰布军装,腰挎步枪,目光警惕却温和,对往来商旅只是例行查验,并无半分刁难——这方曾被直系军阀铁蹄反复践踏、匪患肆虐十余年的土地,在马小丑新编第一师的铁血治理下,终于挣脱了战乱的枷锁,迎来了疆域一统、民生复苏的安稳局面。
马小丑身着深灰色将官制服,肩扛少将领章,腰间佩着段祺瑞亲赐的中正剑,正站在安阳军政署的顶楼露台。他刚过而立之年,眉宇间既有军旅生涯沉淀的刚毅,又有治理一方积累的沉稳。目光所及,是连缀成片的富庶疆土:向东,冀南十五县的麦田如碧浪翻滚,田间已有农夫赶着耕牛劳作,远处学堂的红砖校舍隐约可见,朗朗书声顺着风飘来;向西,豫北三县(安阳、新乡、濮阳)的城郭在薄雾中舒展轮廓,新乡兵工厂的烟囱冒着袅袅青烟,那是他去年拨款十万银元兴建的简易兵工厂,虽规模有限,却已能仿制汉阳造步枪与60mm迫击炮;向南,黄河渡口商船云集,漕运的繁忙带动了沿岸码头的兴盛,粮船、货船次第靠岸,搬运工的号子声与商贩的吆喝声交织成热闹的市井交响。
从六年前临城自卫队的百余人马,到如今掌控冀南、豫北八县、兵力五万余人的正规劲旅,从“自保求存”到“保境安民”,这一路的血火征程,此刻都化作了眼前这片安宁繁盛的景象,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既是荣耀,更是责任。
“师长,沈团长与柳司令求见,安阳西北太行余脉的最后一股直系残部已肃清,降兵清点完毕,请求您的指示。”卫兵的禀报打断了马小丑的沉思,声音带着刚从战场归来的急促。
他转身下楼,军政署大堂内,沈若雁与柳轻眉正并肩而立。沈若雁一身玄色特战服,苗刀斜挎腰间,裤脚还沾着太行山区的泥土与草屑,脸上几道浅浅的划痕是刚激战留下的,眼神却锐利如鹰,不见半分疲惫;柳轻眉则身着蓝底镶银边的冀南保安总队制服,长发束成利落的发髻,腰间长剑的剑鞘擦得锃亮,眉宇间既有江湖侠气,又添了几分军旅的沉稳。两人身后,几名参谋正围着一张巨大的舆图低声商议,舆图上用红笔圈出的“太行山寨”,正是豫北最后一处直系残部盘踞的据点。
“战况详细说说。”马小丑走到舆图前,指尖落在太行余脉的标记上,指尖划过山寨周边的沟壑与密林——这里他曾亲自勘察过,易守难攻,直系残部能盘踞至此,绝非泛泛之辈。
沈若雁上前一步,声音清亮如钟,带着战场厮杀后的沙哑:“回师长,盘踞太行山寨的是直系残部将领张福成,原是吴佩孚麾下的团长,北伐军攻入河南后,他率两千余残兵逃入太行,勾结当地匪患,烧杀抢掠,祸害周边村落。我们按预定计划,我率锐锋特种团一千精锐从正面强攻,用迫击炮轰开山寨正门;柳司令带保安总队五百人与五十名护卫队高手,从后山悬崖攀爬突袭——那处悬崖坡度近七十度,只有猎户踩出的窄径,柳司令的人个个身手矫健,硬是在凌晨三点攀上崖顶,直插山寨中枢。”
她顿了顿,补充道:“激战三小时,毙敌三百余人,俘虏一千八百余人,张福成负隅顽抗,被我部狙击手当场击毙,无一人漏网。山寨内缴获步枪一千五百余支、子弹十万发、粮食三万斤、银元两千块,已全部运回安阳粮仓与军械库。”
柳轻眉接过话头,语气平和却透着果决:“被俘残兵多为强征的百姓与被迫投降的北洋军士兵,经我们与秦主任的情报网核查,其中一千两百人无重大恶行,多是豫北本地农户,被张福成裹挟入伙;其余六百人曾参与劫掠村落,手上沾有百姓鲜血。目前已将两类人分营关押在城外营地,等待师长处置。”
马小丑俯身翻阅被俘士兵的名册,名册上详细记录着每个人的籍贯、入伍时间、是否有恶行记录,这是秦雨薇特意交代情报员与保安总队联合核查的结果。他指尖划过“无恶行”的标注,沉声道:“传令下去:对那一千两百名无辜被俘者,每人发放三块银元路费、一袋三十斤的粮食,签署《永不参与军阀混战承诺书》后,派士兵护送返乡;返乡后若愿意务农,可向当地乡公所申请开垦荒地,三年免征赋税;若愿意加入我军,需经三个月严格训练与政审,合格后编入补充营,由沈团长亲自带训,补入各旅团空缺。”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至于那六百名有恶行的俘虏,押往莘县煤矿服劳役三年,每日按劳付酬,不得克扣粮饷,三年后表现良好者释放,继续作恶者,军法处置。切记,善待降兵是军纪,严惩恶徒是民心,两者不可偏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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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若雁与柳轻眉齐声应道,转身离去安排后续事宜。
处理完战事收尾,马小丑召来林婉清、夏晚晴、秦雨薇三人,议事厅的案牍上早已堆满了八县的政绩报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新政推行的点滴成效。
夏晚晴身着素雅的蓝布旗袍,袖口挽起,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她手中捧着厚厚的财政报表,语气沉稳如磐:“师长,冀南、豫北八县现已完全连成一片,财政体系统一,税收按‘十税一’执行,去年秋收因水利改良(新增灌溉水渠十二条)与良种推广,粮食总产量达三百二十万石,较上年增长四成三;莘县煤矿月产煤量突破三十万斤,除供应本地工厂与百姓取暖,还通过铁路远销天津,月获利银元两万块;惠民纺织厂扩招女工至八百人,月产细布四万匹、粗布六万匹,上海、南京的洋行已签订长期订单,仅这两项工业收入,便占财政总收入的三成七。”
她翻开另一本报表,眼中带着笑意:“目前安阳、临城、新乡三座粮仓储备粮食共计一百五十万石,可支撑部队半年军需与百姓一年救济;民生物资价格稳定,小麦每斗价格维持在两百文,棉布每匹一千五百文,较战前下降三成,百姓购买力显着提升,上月商户税收较上年同期增长五成,足以说明商贸繁荣。”
林婉清接过话头,她身着淡绿色长衫,手中握着民生报表,条理清晰地汇报:“教育方面,八县已建成初等学堂三十二所、高等学堂四所,招录教员一百二十余名,其中三十名是从北平、上海请来的留学生,适龄孩童入学率达七成二,远超周边军阀辖区(平均不足三成);我们推行‘免费入学+午餐补贴’,贫困家庭孩童不仅免学费,还能每日在学堂吃一顿午饭,仅安阳初等学堂便有一百二十名孤儿入学,由白若曦大夫定期为孩子们做体检。”
“医疗方面,”林婉清顿了顿,特意提到白若曦,“白大夫牵头在八县各建一座中心医疗站,下辖二十个乡村医疗点,培训医护人员五十余名,去年全年免费为百姓诊治常见病、外伤逾万人次;针对去年冬天的流感,医疗站熬制汤药分发给百姓,有效控制了疫情,安阳城西的李家庄百姓还特意送来‘妙手仁心,护民安康’的锦旗。”
“治安方面,”林婉清看向柳轻眉离去的方向,“柳司令的保安总队与各地治安队配合,全年清剿残余匪患十七股,抓获匪首二十八人,如今八县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商路畅通无阻,临城至安阳的官道已恢复驿站,商旅往来不绝,百姓自编歌谣传唱‘马司令,爱百姓,减赋税,办学堂,治匪患,享太平’,民心所向,显而易见。”
秦雨薇身着灰色中山装,短发利落,她递上情报汇总,语气干练:“情报中枢在八县建立了‘县-乡-村’三级联络网络,发展线人三百余人,未发现直系残余或其他军阀的渗透迹象;通过对乡绅、商户、普通百姓的抽样走访(覆盖两万人),九成三的受访者对我们的治理表示满意,乡绅们主动捐粮捐钱支持新政(去年累计捐款银元十五万块、粮食十万石),商户们联名请求扩大临城至南京的商路,百姓参军热情高涨,上月征兵仅十日便超额完成一千两百人指标,其中三成是返乡的流民与退伍士兵。”
马小丑翻阅着报表,指尖拂过那些记录着“入学孩童名单”“医疗救治记录”“商户纳税明细”的纸张,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临城一县的艰难起步,到如今八县一统、民生富庶,这背后是沈若雁的铁血征战、林婉清的运筹帷幄、夏晚晴的经济擘画、秦雨薇的情报支撑、白若曦的医者仁心、柳轻眉的侠肝义胆,更是六万将士的浴血奋战与八十万百姓的鼎力支持。他站起身,走到议事厅外的庭院中,望着院外飘扬的“国民革命军新编第一师”军旗,红底黄星的旗帜在春风中猎猎作响,心中暗忖:“我们守得一方安宁,却不能固步自封。如今的华北,军阀混战的余波未平,更大的风暴或许正在酝酿,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马小丑的预感并非空穴来风。三日后,秦雨薇的情报中枢传来了震动全国的消息——1926年7月9日,国民革命军在广州举行誓师大会,以蒋介石为总司令,正式发动北伐战争,目标直指北洋军阀吴佩孚、孙传芳、张作霖三大势力。
情报送到马小丑案头时,他正在新乡兵工厂视察。这座由他去年拨款八万银元兴建的兵工厂,虽规模不及日后陈雪梅主持的冀南兵工厂,却也建起了步枪车间、弹药车间与迫击炮车间,现有工人三百余名,月产汉阳造步枪一千二百支、子弹五万发、60mm迫击炮十门,为部队提供了基本的装备保障。此时,工人们正在组装刚仿制成功的捷克式轻机枪,马小丑拿起一把成品,掂量着重量,询问厂长:“这机枪的故障率如何?射程能达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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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师长,”厂长是留日归来的机械工程师,连忙答道,“仿制的捷克式轻机枪射程能达八百米,连续射击两百发无故障,就是枪管容易发热,需要配备冷却筒,我们正在改进工艺。”
马小丑点点头,刚要再说些什么,秦雨薇的贴身情报员匆匆闯入,递上一份标注“特急·绝密”的电报:“师长,秦主任急电,广州北伐军誓师,已兵分三路北上!”
马小丑脸色微变,当即中断视察,登上军用卡车返回安阳军政署。半小时后,紧急军政会议在议事厅召开,核心将领与幕僚悉数到场,案头的舆图上,红色箭头标记着北伐军的进军路线,蓝色标记着北洋军的布防,局势一目了然。
“北伐军兵分三路,气势汹汹。”秦雨薇站在舆图前,用木棍指着标记,“南路军由李宗仁率领,进攻湖南、湖北,目标直指吴佩孚的北洋军主力;中路军由蒋介石亲自指挥,进攻江西、福建,牵制孙传芳部;北路军由冯玉祥率领,进攻河南、河北,直逼张作霖的奉系。目前,北洋军阀内部矛盾重重,吴佩孚在武汉布防十万大军,却要兼顾湖南前线与河南后方;孙传芳固守东南五省,坐观吴佩孚与北伐军厮杀;张作霖的奉系盘踞东北,虽扬言‘入关助吴’,实则按兵不动,想坐收渔利。”
她顿了顿,补充道:“皖系残余势力已分化瓦解,部分将领依附吴佩孚,部分暗中联络北伐军,三方势力相互拉扯,华北局势骤然紧张,我们夹在豫北、冀南,恰好是北伐军北路军与吴佩孚北洋军的缓冲地带,已成双方必争之地。”
议事厅内一片寂静,将领们脸上神色各异,烟雾缭绕中,争论的声音渐渐响起。
新编第一师参谋长陈明率先开口,他身着参谋制服,推了推眼镜,语气恳切:“师长,北伐军势头正盛,打出‘打倒军阀、统一中国’的旗号,深得民心,各地学生、工人纷纷响应;而吴佩孚的北洋军早已腐朽,士兵士气低落,将领克扣军饷,湖南前线接连战败,武汉岌岌可危。我们若此时依附北伐军,编入北路军序列,既能借势扩张地盘(北伐军承诺战后划豫东三县予我们),又能获得武器弹药支援,这是千载难逢的扩势机遇。”
第一旅旅长赵武当即反对,他是跟随马小丑起家的老将,性格耿直,拍着桌子道:“参谋长此言差矣!北伐军虽势盛,却内部派系复杂,蒋介石的黄埔系与李宗仁、冯玉祥等派系矛盾重重,日后未必能容下我们这支部队——他们连自己人都提防,何况我们这些地方势力?吴佩孚毕竟是北洋老牌军阀,根基深厚,与我们相邻,若我们依附北伐军,吴佩孚必然先拿我们开刀,冀南、豫北将沦为战场,百姓刚过上安稳日子,又要遭战火涂炭!”
第二旅旅长李大山提出保守意见,他原是刘桂堂部副旅长,投诚后因稳重可靠被重用:“我们如今手握八县地盘、五万大军,粮草充足、民心稳固,不如固守疆土,严守中立,不卷入任何一方争斗。待北伐军与北洋军两败俱伤,我们再坐收渔利,扩张势力,这样既稳妥,又能保住百姓的安稳,何乐而不为?”
柳轻眉也附和道:“李旅长所言极是。我落草为寇多年,最懂百姓之苦,我们好不容易肃清匪患、推行新政,让百姓有饭吃、有书读,若卷入北伐,战火重燃,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我认为,中立是最好的选择。”
将领们各执一词,争论不休,议事厅内的气氛愈发热烈。马小丑坐在主位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目光沉静地扫过众人,并未急于表态。他看向一直未曾发言的林婉清:“婉清,你怎么看?”
林婉清站起身,语气平和却条理清晰,瞬间压下了厅内的喧哗:“各位将领的意见都有道理,但忽略了一个关键——如今的局势,并非‘依附’或‘固守’就能置身事外。北伐军势如破竹,北洋军颓势已显,这是大势所趋,不可逆;但北伐军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蒋介石的野心路人皆知,他拉拢我们,不过是想借我们的兵力牵制吴佩孚,待北伐成功,必然会想方设法收编甚至消灭我们,这是‘鸟尽弓藏’的道理。”
“再看吴佩孚,”林婉清继续分析,“他已是强弩之末,湖南战败后,兵力损失过半,物资供应短缺,此时拉拢我们,并非真心想与我们合作,而是想让我们充当炮灰,替他守住河南防线,拖延北伐军北上的步伐,他好趁机休整部队,甚至卷土重来。我们若依附他,无异于与虎谋皮,迟早会被他拖入覆灭的深渊。”
“至于固守中立,”她话锋一转,“看似稳妥,实则最危险。北伐军平定南方后,必然会北上统一全国,我们这方‘独立王国’迟早会被其视为眼中钉;而吴佩孚若战败,走投无路之下,也可能狗急跳墙,抢夺我们的地盘与物资以作退路。到那时,我们将腹背受敌,进退两难。”
议事厅内一片寂静,将领们都陷入了沉思。林婉清的分析切中要害,点破了“依附”与“中立”的致命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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