舷梯放下,一股与日本截然不同的干燥热浪扑面而来,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气味——航空燃油的刺鼻、阳光炙烤下沥青的焦灼感。
国际机场庞大而喧嚣,各种肤色的旅客步履匆匆,巨大的指示牌上跳跃着英文字母。
跑道向远处延伸,地平线那头,城市的轮廓在下午炽烈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模糊,蒸腾的热气扭曲着远处的景象。
橘佳代眯起眼,适应着这几乎毫无遮拦的、过于慷慨的加州阳光。
天空是一种褪了色般的浅蓝,高远得令人目眩,几缕稀疏的云丝淡得几乎看不见。视野所及之处,色调仿佛都被调高了饱和度,却又蒙着一层淡淡的、因空气污染而产生的金色霾雾。
都要接近晚上了,还是这么热。
她朝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告别,这小子还在警惕的看着她,慢慢看吧,看不出来什么的。
橘佳代脚步未停,甚至没有回头看鬣狗和那个新人一眼,径直走出去。身后的两人则是迅速转身,像水滴汇入河流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涌动的人潮。
那里,三位穿着熨帖西装、神情恭敬中带着一丝紧张的日裔男子正肃立等候。为首的一位中年男子一眼认出了她,立刻上前半步,幅度标准地鞠躬。
“橘小姐,一路辛苦了。欢迎您来到洛杉矶。”他的英语带着明显的日本口音,语气谨慎而谦卑,“我们是铃木财团洛杉矶分部的负责人,鄙人山口。奉朋子夫人的吩咐,在此等候您。车辆已经备好。”
他身后的两人也立刻跟着鞠躬。
橘佳代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属于高级助理的程式化微笑,疏离而专业:“鹭江先生,辛苦了。接下来的工作,还请多指教。”
她顺手将一个小巧的、看起来像是装着眼药水或护肤品的随身瓶递给了旁边一位看起来是下属的年轻人——动作自然得如同一个习惯使唤人的上司。
那年轻人愣了一下,立刻双手接过,仿佛那是什么重要物品。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的荣幸。”山口负责人连忙侧身引路,“请您这边走,车就在外面。关于明天与北美投资方的会议资料,已经为您准备在车上了,酒店也安排妥当。”
橘佳代跟着他们,步伐不疾不徐,听着他关于行程和安排的低声汇报,偶尔提出一两个简短的问题,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机场的环境、通道以及远处停着的黑色豪华轿车。
车子平稳地驶离机场,汇入洛杉矶永不停歇的车流。
橘佳代端坐在座位上,手机里却是与本人不同气质的聊天语气。
“洛杉矶~~洛杉矶~~”
“我还看到目暮了,他和高木一起,引渡犯人?”
“对呀”,萩原研二秒回她,那边应该是晚上才对,“我看见高木的吐槽了,过去0个回来2个。”
“不过高木来了,是伊达航带的?”
“这你也知道?”
“让他小心车。”
……
橘佳代没再看,关上手机。车子开上桥,巨大的自由女神像牢牢的定在那里,似乎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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