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冯香儿被皇女掌掴时,是这个不会说话的美人摆件用帕子包了冰偷偷塞给冯香儿让她敷脸。
原本冯香儿已经不记得了,就像以前那些被奚落、被排挤的记忆一样,全被刻意忘记。可是冯香儿越痛苦,这段记忆就越深刻,冯香儿越想遗忘,就越鲜明。
她知道冯贤义如果得逞意味着什么,家中那些打扮妖艳的女子、那些上门讨要女儿却被打出门再也不见的老妇、那些深夜里变了调的哭喊声,她都知道。但那是将她抗在肩上逛灯会的父亲,是省吃俭用裁一块花布为她做衣服的母亲,是为她捉蛐蛐的阿兄,是她唯一的家。
冯香儿的声音里掺着鼻音,瓮声瓮气的:“县主人好,她心软良善,不该落在虎狼窝里。”
不等符岁说什么,冯香儿就起身:“郡主吃什么尽管点,都记在我账上。我家中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符岁看着冯香儿逃命般消失,困惑地眨几下眼。在人前落两滴泪又不会被老虎吃掉,原来冯香儿是这么要强的人吗?
皇帝在天成殿宴请库勒使团。这次库勒来朝,即为感谢天子神兵帮助库勒赶走外敌,又为表达库勒愿归顺天朝,祈求庇佑。
那位库勒年轻人是库勒王的七王子,他自幼喜爱中原文化,自请跟随使团来京,想留在京中为天可汗效力。
这样的场合符岁不能参加,就在家关起门来瞎折腾。
自从她将冯香儿的话转告盐山后就再没听到过盐山消息,符岁只当盐山被冯家吓着了不敢出门。
期间她联系过几次田乾佑,商量打猎的事。田乾佑本着玩就要尽兴的原则,提出来场围猎。符岁想想别的猎场哪有皇家禁苑水草丰美猎物多,就试着向圣人申请禁苑围猎,圣人竟然同意了。符岁立刻上表,真情实意阿兄长阿兄短地夸了好一通。
围猎的人选和安排田乾佑全部包揽,符岁只需要准备自己要带的人手和用具就行。
各处的贺礼流水般的进,符岁每日点点贺礼看看贺词,拉弓射箭练练手感,日子过得极为充实。直到郡主府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郡主。”
何家送来了一十五个形状花纹各不相同的金珠,符岁正趴在床上将金珠和各色宝石摆来摆去,思量着编个璎珞还是串个手串。
飞晴进屋来报:“外面有个叫严田青的郎君,说有急事要见郡主。”说着将一样物件双手呈上。
符岁没听过严田青这个名字。不过这几日来往人多,符岁以为也是来送贺礼的,心中好笑。别家的奴仆都是报主人家的名号,他怎么还报自己的姓名。
符岁随意地从飞晴手上抓过那物件,入手才发现是一个做工精良的饰金鱼袋。符岁莫名其妙地看着手里的鱼袋,送她这个是什么意思,要祝她官运亨通吗?
刚刚飞晴说那人有事要见自己,想来这便是信物。符岁有些不乐意,郡主府又不是敞开门做生意的,一个两个本尊不露面就叫个下人来把符岁安排地团团转。
她不耐烦地打开鱼袋取出里面的鱼符,崭新的鱼符金光璀璨,背面刻着“左卫将军越山岭”。
符岁第一反应是鱼符也有人仿?她捏着鱼符翻来覆去看,除了新得过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符岁想到送鱼符的人:“那人呢?”
“在门厅,护卫们看着。”
郡主府门侧的一间房子里,严田青坐在右侧的一张椅子上,既兴奋又忐忑。
今日他本是跟着三哥去抓人,人抓到了,三哥却不知为什么将鱼袋摘给他,让他带着到郡主府来,务必请郡主过去。严田青看着郡主府高耸的朱漆大门,第一次明白为什么有钱人叫“高门”大户。
严田青在屋内扫一圈,这里应该是让来府上的人暂时等待的屋子。这样的屋子都铺着光洁的青砖,摆着红松桌椅。严田青咂嘴,这得多少钱。
屋里站着两个人,屋外站着两个人,看他们行走的习惯严田青便知几位都是练家子。严田青对郡主府上如此小心防范不觉得反感,他要有这么多钱,他一定比郡主看得还严。严田青越观察越佩服三哥,这样的贵人三哥也认识,而且三哥说地址时顺得就像他经常来一样,三哥真厉害啊。
一个护卫进来在严田青身旁的桌子上放上点心茶水。严田青怕当着府中护卫的面吃喝显得三哥手下的人不懂规矩,仔细琢磨琢磨又觉得不吃不喝岂不更奇怪,既如此不吃白不吃,他也尝尝贵人家的茶水点心什么味。
符岁推开门时,严田青正一手茶壶一手茶杯往下顺点心。
一看见严田青的脸,符岁就知确实是越山岭找她有事,这个人就是元夕那日跟在越山岭身边的人。
严田青见有人来,连忙放下茶壶和杯子,伸手抹一把嘴上残留的糕点渣子,站起身来。
“哎,你……”严田青识人本事不错,只一眼就认出符岁。
严田青话刚出口,站在屋里的两个护卫就冷冰冰瞪过来。严田青立马反应过来,忙行礼道:“左卫严田青参见郡主尊前,伏愿贵主尊体康泰。”
“他人呢?”怎么不自己来。
他是谁?亏得严田青机灵,眼珠一转回道:“将军在胭脂河上,请尊前移步。”
胭脂河是礼河中的一段,因临近平康坊,有人言礼河如渭水,弃脂水而涨腻,所以将那一段叫做胭脂河。
严田青今日是走着出门的,九如里与胭脂河有些距离,严田青总不能一路小跑给郡主引路。一名高壮的护卫牵出一匹马,让严田青骑马带路。
严田青摸着身下马儿编起的鬃毛,又摸摸马儿的脖子和屁股,越摸越喜欢,这马比军中最好的战马也不差。严田青暗自庆幸元夕那日自己不曾乱说话,果然京中不同于边地,随便扔块石头都能砸着个贵人。
到胭脂河畔严田青率先下马,沿着河边察看。他与越山岭是在平康坊一处黑窝子抓的人,越山岭只交代他将郡主带去胭脂河,没说具体在何处。
胭脂河畔笙乐不停人流不息,严田青粗粗打量,就将目光放在一艘停在岸边的画舫上。他奔过去一看,果然在画舫边找到了越山岭留下的记号。
画舫内西平郡王端坐一侧,尽力控制呼吸和动作,掩饰自己的焦躁不安。画舫所有的门窗皆是紧闭,舫外无人看守,舫内只有对面那个男子。
西平郡王不住观察坐在他对面的人。那人穿一身寻常蓝袍,找不到一点能彰显身份的东西,他大马金刀地坐着,眼睛低垂,似乎在闭目养神。刚刚被一路挟至此的西平郡王明白,就算对面那人看上去再松懈,自己也不可能从他手里逃走。
那人感受到西平郡王的目光,抬眼看过来,两只眸子如浸在冰水中的两丸乌黑玛瑙,半遮在低垂的睫毛后面。从被抓住到现在,他不曾问过自己一句话,西平郡王暗暗打定主意,不管他想做什么,自己绝不开口。
被推动的舫门打断二人的僵持,叩云扶着符岁小心地上船。
严田青跟在符岁身边刚蹿进半边身子,越山岭一个眼神他就把已经迈进来的一只脚默默收回去,去舫外找个地方蹲着。
以符岁对越山岭的了解,用鱼符将她叫来必不是一时兴起要带她泛舟游湖,便对叩云摆摆手。叩云不是很信任地看着这个害郡主醉酒的人,再三确认舫中无酒才带人离开。
“今天是什么风,竟把我吹到越将军这儿来。”符岁自寻个位置款款坐下。
越山岭没搭话,冲符岁伸手。
符岁假装看不懂,犹疑片刻困惑地打开随身的小荷包,翻出一枚梅花形的小金锭,芊芊玉指捏着轻轻放在越山岭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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