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婷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他专注的侧影。他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垂下,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拧紧螺丝,安装护栏,动作不算特别熟练,却极其认真,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艺术品。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木屑的清香混合着松木的味道,在空气中静静流淌。
这一幕,太过温馨,太过美好,美好得像一个易碎的梦。
苏婉婷的心,被一种巨大的、几乎令她窒息的酸胀感填满。他做得越多,做得越好,她就越感到无以回报的沉重。他明明自己还背负着家族岌岌可危的重担,却在这里,为她和她与别人的孩子,细致地搭建着一个看似安稳的巢穴。
“清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不必做这些的……我……”
顾清风动作未停,只是抬起头,对她笑了笑,那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我说过,我会把他视如己出。婉婷,这不是一句空话。”
他放下工具,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目光沉静而郑重:“我承认,最初帮你,是因为不忍,也因为……一些我自己也说不清的私心。但走到今天,照顾你和孩子,已经成了我的责任,也是我的……心愿。”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最终清晰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现在就回应什么,你也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只需要知道,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和我承诺过的守护,都不会改变。”
他的话语,像最柔韧的丝线,将她那颗在风雨中飘摇的心,轻轻缠绕,稳固。
苏婉婷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她飞快地擦掉,却又有新的涌出。
就在这时,顾清风的加密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对苏婉婷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起身走向了书房。
隔着并未完全关紧的门缝,苏婉婷隐约能听到他压低的、难掩焦灼的声音。
“……我知道情况紧急!但那边的人不能撤!……资金我想办法,我会尽快筹措一部分过去……告诉我爸,再坚持一下……”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苏婉婷的心上。他口中的“那边”,指的是保护她的人吗?他为了她,连自家公司的救命钱都要动用吗?
巨大的愧疚和无力感,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看着那扇虚掩的门,仿佛看到了两个正在被缓缓撕裂的顾清风——一个是为家族企业殚精竭虑的继承人,一个是为她构筑临时港湾的守护者。
而她,正是造成这种撕裂的根源。
深夜,木屋陷入一片沉寂。只有窗外湖水规律的拍岸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啼鸣。
苏婉婷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身旁,顾清风似乎已经熟睡,呼吸均匀绵长。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勾勒出他清俊的轮廓,即使是在睡梦中,他的眉宇间似乎也凝聚着一丝化不开的疲惫。
她侧着身,静静地看着他。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画面般在她脑海中回放——他毫不犹豫的庇护,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看向她时眼中无法完全掩饰的情愫,以及今天,他感受胎动时的震惊,组装婴儿房时的认真,还有那句沉甸甸的“视如己出”……
平心而论,顾清风这样的男人,俊雅、温柔、担当、尊重她,几乎满足了所有女人对完美伴侣的幻想。如果没有陆寒琛,如果没有那段伤痕累累的过去,如果没有腹中这个带着原罪的孩子……
她或许,真的会无法自拔地爱上他。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她的心,早已在那场名为“陆寒琛”的风暴中,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剩下的只有警惕、恐惧和无法愈合的伤疤。她拿什么去回应顾清风这片赤诚?一副残破的身体,和一个注定会带来无尽麻烦的孩子吗?
这对顾清风太不公平。
他值得更好、更完整的爱,而不是她这样满身狼藉、连未来都看不清的人。
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开,伴随着深不见底的无奈和悲哀。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感激、愧疚、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涌上心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头。
在只有月光能窥见的深夜里,她对着熟睡的他,用气声,吐露了那句绝不可能在清醒时说出口的、充满了无尽遗憾与心酸的话语:
“清风……如果……如果先遇见的是你,该多好。”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命运能有不同的安排,该多好。
然而,话语出口的瞬间,便被寂静的夜吞噬,只留下满腔的怅惘,和更加清晰的、横亘在两人之间那无法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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