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的法槌轻轻落下,发出清脆而坚定的一声响。
“咚——”
一锤定音。
……
成了!
苏婉婷在心中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下来。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全感的包裹。这纸裁定,像一道坚固的屏障,将那个危险的源头合法地隔绝在了她和念念的生活之外。
顾清风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投来一个鼓励和安慰的眼神。律师也低声向她表示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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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准备离开法庭的时候。
一直低着头,如同失去灵魂般沉默的陆寒琛,却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他没有看向苏婉婷,也没有看法官,他的目光,空洞地落在前方虚无的一点。
然后,在周围压抑的寂静中,在周骁担忧的目光注视下,他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勾动了一下。
那不是苦笑,不是自嘲,更不是愤怒。
那是一个……诡异的,近乎扭曲的,仿佛带着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深层含义的……笑容。
转瞬即逝。
快得让周骁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那一闪而逝的笑容里,蕴含的东西太过复杂难辨——有绝望,有嘲讽,有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但更深层的,似乎还隐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的偏执?
周骁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他太了解陆总了,这个笑容,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陆寒琛很快又重新低下了头,恢复了之前那副麻木不仁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一刻的异常从未发生过。
但那个诡异的笑容,却像一根冰冷的刺,留在了所有不经意间捕捉到它的人的心上。
苏婉婷在顾清风的护送下,率先离开了法庭。她没有回头再看陆寒琛一眼。法律的武器她已经拿起,屏障已经筑成,从今往后,那个男人是哭是笑,是疯是魔,都与她再无干系。她只想带着儿子,彻底远离他带来的所有阴影和风暴。
而留在原地的陆寒琛,在周骁的搀扶下,僵硬地站起身。他依旧沉默着,顺从地跟着周骁往外走,仿佛一具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提线木偶。
只有紧跟在侧的周骁,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那不正常的紧绷,和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死寂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涌动的、令人不安的气息。
保护令,隔开了物理的距离。
但那个男人眼底深处未曾熄灭的、扭曲的火焰,似乎预示着,这场风暴,还远未到平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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