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间传来一股纯粹的米面香气,还是实心的。
不算难吃,好似还有些熟悉……
但不合他的口味。
他勉强咽下,朝虞晚浅笑着:“很好吃,殿下。”
“你素来喜欢这些。”说完这句话后,虞晚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面前写满细细密密小字的纸张上。
苏子衿将食筷放下,默然垂眸将目光重新定在那本书上。
他素来喜欢这些……吗?
她说的,是那位裴瑾会喜欢这些寡淡无味的食物吧。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恐惧漫开,混着巨大的不甘和渴求。
被压抑已久的一股情感突然像烧不尽的野草,在荒芜的心头肆意生长。
至少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他也拥有了她的注视,她的关心。
他很满足了,真的。
可有一头叫不出名字的野兽,在头脑中不甘地尖嚎着。
这是……嫉妒。
苏子衿手腕微动,机械地翻了一页,心思却全然不在书上。
他好嫉妒,嫉妒那个死去的少年能如此霸道地霸占她全部的心神;嫉妒裴瑾像个摆脱不掉的影子,任他如何用尽全力去挣脱,也摆脱不了一厘一毫。
为什么就不能是他。
既然他长得很像裴瑾,为什么就不能是他?
苏子衿又翻一页,舌尖被自己咬出一股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口腔。
这股涩味好似打开心中某种不能宣之于口的、扭曲的通道。
他忽然觉得……裴瑾死了,真好。
他……好卑劣。
就这样下去吧,至少她的目光是落在他身上的,她的温柔是给他的。
那名少年,已经死了。
也正因如此,他……是无法被替代的。
这个念头暂时抚平了心中所有的动荡,形成一片虚假的安宁。
不远处,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
“公主。”夏蝉从院外快步走进来,递上手中鲜红的急报,“消息已经递回京城。”
苏子衿微抬起头,不知为何,他好似从夏蝉眼里看到若有似无的……同情?
“如何?”虞晚接过急报,纤细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拆开漆封。
“据线人来报,裴侯爷书房整夜未灭灯,砸坏了数盏……”夏蝉停顿片刻补充道:“油灯。”
虞晚轻嗤一声,一目十行将信上内容阅读完毕后,将信件放在烛火上,纸张被火舌吞没,一缕缕黑烟如蛇般缠绕在她的手指上。
“宫里一如往常,没有异常。”夏蝉垂头继续汇报:“次日皇上上朝时稍晚,前夜召宠的是新进宫的秀女,相貌听闻有几分当年贵妃娘娘的风采。”
“嗯。”信件被烧完,虞晚松手,燃着火焰的信纸残骸先飘起一瞬,随后晃晃悠悠地落地。
“只是您已找到裴公子这个消息传出后,他们定然会有所行动,尤其是裴侯爷。”夏蝉继续说着,“您打算何时回京?”
夏蝉话音落下,苏子衿怔愣地僵坐着。
找到裴公子?
裴瑾不是……
苏子衿指节忽而用力,那一页书页立即出现一道深深的折痕。
他忽然全明白了,明白刚刚夏蝉那一眼深含的同情,也明白自己可笑又可悲的处境。
若说之前虞晚不让他见人,还存了些保护的心思。
现在则是光明正大地……将他推了去了明处,成为暗处那些人眼里,明晃晃的靶子。
只是因为,他是个……赝品。
心头酸涩的厉害,苏子衿死死捏着手中那一层薄薄的纸张,拼命克制才不至于将那纸页刺破。
“不急,便说江南养人,适宜养病。”虞晚执起笔,在信件上落下寥寥几个字,“国公府那边盯紧些。”
交代完,书房内陷入片刻的安静。
虞晚指尖按在额角,目光落在不断跳跃的烛火上,眼神有些许失神。
再开口时,她的声音轻了许多,似是怕惊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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