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抬着篓子往回走,泥滩渐渐被水漫上。脚印被浪头一点点吞掉。
走到半途,李二虎忽然停住脚:“仁泽,你听,像是谁在那边喊?”
两人停下来,果然听到远处传来呼救声。
“不好,好像是阿宝他们。”宋仁泽把篓子放下,转头就往声源那边跑。
几百米外,两个人被困在低洼里,水涨得快,已经漫到大腿。
“快过来这边!”宋仁泽边喊边走,脚下一滑,泥浆几乎没到膝盖。他用竹杖探了探,指着一条较高的沙脊:“从那边上来!”
“脚拔不出来!”那边一个年轻人慌了。
“别乱动,先把篓子丢掉!”宋仁泽一边喊,一边趟过去。
他伸手一拉,把那年轻人扯出来,又去拉另一个。李二虎也赶上来,合力把人拖到高处。几人都满身泥浆,气喘吁吁。
“还好你们听见,不然真要出事。”那年轻人抹着脸上的水,心有余悸。
“赶海的老规矩,潮水一转,谁也别恋滩。”宋仁泽拍拍他肩膀,“以后记着。”
李二虎笑骂道:“下次要救你我可不管了,自己先把蛏子背回去。”
几人哈哈笑了。
回村的路上,太阳偏西,海风吹得咸腥。村头的小孩在岸边玩水,看见他们,跑着喊:“二虎叔,捞到大蟹没有?”
“有!比你巴掌还大!”李二虎乐呵呵地举起篓子。孩子们一阵欢呼。
到了村口,老李婶端着盆子在洗衣服,看见他们,笑着说:“你们这趟又赚了吧?看那篓子鼓鼓的。”
“还成,比上回多了两斤。”宋仁泽答。
“那好,晚上我烧点酒菜,你们都来坐。”
“那敢情好。”李二虎一口答应,“正好尝尝这花蟹鲜不鲜。”
天色渐暗,海滩远处的渔火一盏盏亮起来。村里狗叫声、锅碗声混在一起,带着温暖的气息。
吃饭时,几个人围着木桌,蛏子汤冒着热气,花蟹煮得通红。李二虎一边喝一口酒,一边笑着说:“这酒啊,得配这海味才有劲。”
宋仁泽点头:“这就是咱赶海人的福。”
“福气是脚下的泥,腰下的力。”李二虎放下碗,“明早还去不去?”
“去。”宋仁泽说,“潮比今天早,得天亮前就出发。”
胡先锋脸一沉,手一甩,那张盖着红章的条子几乎要贴宋仁泽脸上:“少他娘的胡说!上头定的指标,公社批的,老胡能作假?”
“那我就问你,昨儿半夜拉沙的那几辆拖拉机是谁的?车牌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宋仁泽冷笑。
胡先锋眼珠一转,盯了他一会儿,忽然笑起来:“行啊,小宋,你胆子见长了。那几车沙——上面要的。你要是闲得慌,去海滩看看,挖点蛤蜊晒晒太阳去,别在这瞎搅和。”
宋仁泽咬了咬牙,没再说话,拎着锄头转身走了。
走到河边时,夕阳快落山,天边一片血红。河水被染得像铁锈,风里全是潮腥味。
“妈的,这一滩水,不知道还埋着多少事。”他嘟囔一声。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声呼喊。
“宋哥!宋哥!”
是李大壮和二狗子,两人背着网兜跑过来。
“赶紧的,赶海去!听说昨晚退潮退得猛,浅滩上露出一大片石滩,老郑说有螃蟹多得吓人!”二狗子满脸兴奋,嘴里还嚼着半截甘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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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仁泽愣了一下,沉着脸想了想,忽然笑了笑:“走着,反正今儿个这气还堵着,出趟海散散。”
三人一路小跑,穿过滩田,天边的云被风一层层卷开。到海口时,潮水已经退下去老远,一大片湿亮的石滩暴露出来,海螺壳闪着冷光。
“哎呀,真是退得狠。”李大壮蹲下摸了把泥,“这滩子我十年没见这么低过。”
“少废话,动手。”宋仁泽挽起裤腿,手里抓着铁叉,眼睛扫来扫去。
海风呼呼地刮,几只白鹭低飞过去。石缝里有动静,二狗子“嘿”了一声,猛地叉下去,一只巴掌大的青蟹翻着腿扑腾。
“看我手艺!”二狗子得意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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