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川因为年纪太小,宋乐珩没让他饮酒,他只坐了半个时辰,宋乐珩见他不断打呵欠,索性就让江渝陪着他回帐了。
台上只剩了宋乐珩的自家人时,裴温去问沈凤仙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回邕州。结果沈凤仙非但没答应,还让裴温考虑考虑,给她一封休书,说完人就走了。裴温在原地杵了半日,才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绿着脸一言不发。
宋乐珩赶紧拿起酒盏挡住半边脸,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裴温把这事儿赖她头上。她伸手去戳了戳温季礼的腰,示意温季礼去开口。
温季礼也知她在想什么,哭笑不得地捉住案下乱来的手,平复了一番神情,方对裴温道:“裴先生,时辰不早了,您和老先生要先去歇息吗?我派人护送二位。”
老爷子笑眯眯的把视线从台下的热闹场景中收回,一边摆手,一边端酒道:“我不困,再坐上一阵儿。”
裴温面色不佳,拿走了老爷子的酒盏,道:“父亲,您喝了不少了,不能再喝了。”
裴焕:“……”
裴焕没好气的又把酒盏夺了回去:“你心情不好,找我使气做什么。凤仙如此好的姑娘,你留不住,那是你少了本事。”
“我……我没有心情不好,我也没有想留住凤仙。我和她本就是……”
裴温话一顿,眸光不自然地瞟了眼沈凤仙坐过的位置。越是看,心里就越有些不是滋味。他默然须臾,自己也端起酒喝了一盏:“凤仙自与我相识,我便知她醉心医术。只是因为从前的一些经历,让她一度不想在外行医罢了。现在,她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我该替她高兴的……”
再喝罢一盏,裴温带着几分怨气看向宋乐珩,道:“我当初就知道,她跟你走了,是不会再回去了。”
宋乐珩左右是躲不过,苦笑道:“舅舅,你这可是屎盆子拉满了随地大小扣啊。”
裴温:“……”
台上的老爷子、温季礼、以及坐在宋乐珩另一边的宋流景都忍不住失笑。
宋乐珩又道:“您和凤仙儿是个什么情况,您最清楚不过了。这一男一女想要携手一世,一纸婚约是最不作数的。得像我和军师这样,互相爱慕,彼此扶持嘛。”
宋乐珩握住温季礼的手,惹得温季礼脸上一烫。
宋流景却觉这一幕刺眼极了,那满心的嫉恨像毒蛇一样,盘踞在他的心口,勒得他要喘不上气来。
裴温恼道:“你还……你还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是你,凤仙怎会离开裴家?”
独自喝下了第三盏酒,裴温又释然地叹了一息:“罢了,她要留在你的伤兵营,我也无话可说。如今是战时,她能治伤救人,比留在一方无用的后院好多了。不过,你以后定要护她安稳,等仗打完了,你得好好把人给我送回来。”
宋乐珩笑着应:“知晓了。”
“还有……护好你自己和阿景。我这个当舅舅的,除了舞文弄墨,也没有上战场的本事,都帮不了你们。”
裴温低下头,神情黯然。
老爷子也感慨道:“早知如此,当年你那小舅舅要习武弃文时,我就不该阻他。说不定,今日家中也有人能够帮衬你了……”
“外爷这是哪里话,你和舅舅已经帮我许多。若无裴氏,便无宋阀。”
裴焕听宋乐珩这么说,不由得双目温热。他抬袖擦了擦眼睛,道:“你明日就要出征,外爷……也没有什么别的话能说,左右只那一句,无论你在外遇到什么,都别委屈自己。外爷在邕州等着你。只要有外爷在,裴家永远是你们姐弟二人的退路。”
宋乐珩面上挂着笑,重重应了。她深吸一口气,忍住了那不断上涌的泪意,旋即起身绕过桌案,拉着宋流景在裴氏父子面前双双跪下。
“此去若有幸得定中原,护佑社稷,来年我接外爷和舅舅入洛城,我与阿景敬孝于外爷和舅舅膝下;倘若……宋阀兵败,那便请外爷和舅舅,兀自……珍重!”
宋乐珩重重磕下头去。
宋流景也叩首道:“两位长辈保重。我会尽我所能,护好阿姐。”
“好,好。都起来,都起来。”
老爷子和裴温同时扶起姐弟两人,一时间,一家四口都是热泪盈眶。裴焕紧握住宋乐珩的手,掷地有声道:“我裴氏之女,宋阀阀主,必会……凤鸣九皋,声闻于天!”
叮。
【触发新支线:凤鸣九皋,声闻于天】
【提示:此支线为自由支线,系统奖励与功能商店将进行阶段性关闭。支线结束时,各项功能将再次开启。祝玩家顺利通关】
*
军帐之外,一场暴烈的风雪正呼啸不止。烈风响如哨音,吹得用几层兽皮织起的帘帐都时不时被掀开一条缝来。帐子里,火盆烧得正旺,一根竹棍搅动着火红的炭,隔三差五火星子便爆出噼啪的动静来。
西州刺史袁平目光沉沉地拿着那只竹棍。他的胞弟袁兴从外头进来,抚掉大氅上厚厚的雪,坐在袁平身边伸手烤了下冻僵的指头,才道:“今年这雪下得实在太大了,这才入冬,雪都积了膝盖那么高,只怕是不好熬。”
“烧粮仓的内奸查出来了吗?”袁平沉声问。
袁兴脸色凝重,隔了片刻,摇头道:“没有。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我想,要么人被灭口了,要么就……”
袁兴欲言又止。
袁平看他话只说一半,火大的将竹棍扔进炭盆里,骂道:“都他娘火烧屁股了,你说话还这么有头没尾的,是想让我猜吗!”
“不是,大哥。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三处粮仓同时被烧,放眼整个西北,除了萧氏,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人。那小子自打三四年前接手萧氏后,就一直想往咱们的地盘上插暗桩。”
“他那点本事,还想吞了我们不成?!”
“很难说啊兄长。”袁兴知道自己这大哥只长块头,不长脑袋,只能把话掰碎了说:“单凭萧氏,想吃掉西、肃两州,太难了。但是,那小子还有个兄长。他那兄长,这几年给宋阀出谋划策,就这么点光景,宋阀就清除了长州、陵州、江州的势力。朝阳军被吞了,祝孝全三四十万的家底现在就剩个十万,龟缩在齐州还不敢动。那平昭王已经被宋阀逼到东海入口去了,如果海郡一战平昭王再输了,那中原的局势,就定下大半边天了。”
袁平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宋阀打完平昭王,就想吃掉我们,好接应上五原的萧氏?”
“不错。否则,萧氏那边没必要烧咱们粮仓,和咱们陷入僵持。如今三个粮仓没了,今岁冬寒,将士们肯定难熬。一旦无米入锅,军中必生哗变。”
“啧啧,精彩,精彩。”
隔着帘帐的声音不大确切地传进来,兄弟二人一惊,同时往门口看去。那兽皮做的帘帐被人掀开,刺骨的风雪卷进来,吹得火盆里的火舌猛地一歪。
冰渣子浮动着落于火上,刹那间就淹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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