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又能保证永远?
翻开历史书,那些柔情蜜意,爱时能上天揽月,厌时便弃如敝履的故事还少吗?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香槟杯壁。
不,沈瑶绝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需要母亲拼老命来保护的境地。
即便有一天程昱真的变心,她也要确保自己的手里握有足够的筹码,可以优雅转身,全身而退。
“瑶瑶,”
程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拉回她的思绪,“我爸叫我们过去一下。”
沈瑶抬头,只见主桌的程卫东正朝他们这个方向招手。
他周围坐着的,都是集团的核心高管和几位重要的合作伙伴。
见他们走来,桌上的人极有眼色地让出了两个紧挨着程卫东的位置。
“沈瑶啊,”
程卫东的笑容和蔼可亲,完全不见了平日的威严,“听说程昱这小子,大年初二就要被你拐跑了?”
沈瑶心头一紧,面上却滴水不漏地微笑道:“程董您说笑了。
是我很多年没回家陪父母过年,程昱他……体谅我,说要陪我一起回去看看。”
不卑不亢。
“嗯,年轻人有孝心,是好事。”
程卫东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举起酒杯,“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酒会结束后,程昱开车送她回公寓。
车里,他兴奋得像个要去春游的小学生,不停地在规划着行程。
“我给我未来岳母大人买了条最好的羊绒围巾,给叔叔带了盒顶级的红木象棋,听说他老人家爱下棋?”
沈瑶点点头,心里却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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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父亲那副象棋,是多年前在地摊上花二十块钱买的,棋子上的油漆都磨掉了好几块,跟程昱口中那副“顶级红木”的根本没有可比性。
“程昱,”
她忽然开口,声音有些轻,“如果……如果我爸妈住的地方,很小,很破旧,你会不会……嫌弃?”
程昱正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况,闻言立刻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真挚,让她心头发烫。
“怎么会?瑶瑶,你想什么呢?”
他失笑,“我爷爷那辈,还是在工地上挑砖的泥瓦匠呢。
我们程家的钱,也是我爸这一代才辛辛苦苦挣回来的,没你想的那么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
回答像一股暖流,瞬间熨帖了沈瑶有些不安的心。
她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霓虹。
璀璨的灯火仿佛都变得温柔起来。
是啊,程家也是白手起家,只不过,比她早成功了一代人而已。
“瑶瑶,”
程昱空出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温热的掌心传来让人安心的力量,“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放心,这次回去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向叔叔阿姨证明,我对你是认真的,不是玩玩而已。”
沈瑶没有回答,只是反手,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她愿意去相信程昱此刻的真心。
至于未来……
她看着车窗玻璃上,映出的两个人模糊的倒影,眼神一点一点变得锐利而清醒。
未来,从来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去争取的。
就像她从偏僻的小山村,一路走到今天,站在这顶级名利场,靠的从来都不是运气。
爱情是一场双向的选择。
她选择了程昱,程昱也选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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