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从云艺指间滑落,她慌忙翻找巧克力盒底层的夹层,果然发现了一张前往瑞士的船票和全套身份证明,日期就在三天后。
云艺的心忽然就空了一拍,她没想到楼缚辰在那么紧急的时刻,还能如此周到细致地给她安排好了后路,让她全身而退。
他说过他会护着她,他果然做到了,虽然他不能在她身边,但还是给她安排好了一切。
不知何时,云艺的脸上已经是一片湿润,她抹了一把脸,将船票和证件重新放好。
她不会走的,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她也要出一份力。
楼缚辰看重的是这片土地的安宁,是百姓们的幸福安康,是士兵们的平安归来,那她就帮着她守护好这些。
……
云艺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医院里面陆陆续续地有伤员,她不敢在公馆睡觉,又去了军区医院。
黎明时分,一队士兵抬着一个担架冲进军区医院,担架上面躺着的人竟然是楼缚辰。
楼缚辰胸口中弹,失血过多,已经昏迷。
医院里面的医护人员安排了紧急手术,云艺亲自操刀取子弹,这子弹距离心脏的位置很近,而且似乎还有残片,很是不好操作。
稍有不慎,就会危及楼缚辰的性命。
她的手第一次在手术台上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手术持续到次日中午,当最后一片弹片被取出,她浑身无力地倒在手术台上,整个人虚脱。
……
楼缚辰昏迷了三天。
云艺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守在他床边,监测体温,更换敷料,记录每一项生命体征。
第四天凌晨,他终于醒来,第一眼看见趴在床边睡着的云艺,楼缚辰的手指微微动了下。
云艺立刻惊醒,对上他的目光。
“你醒了?!”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云艺如释重负,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感觉怎么样?”
楼缚辰反握住她的手指,声音虚弱但清晰:“你还在。”
“你没走?”
“我是医生,当然在。”
楼缚辰摇头,目光紧紧锁住她:“你本可以走的,我交代过,如果我回不来,就送你去省城。”
“还有,我不是还给你准备船票了吗?你知不知道打仗的时候这里有多么危险?为什么不走?!”
楼缚辰说着说着,眼中的温柔宠溺变成了一丝担忧,他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凶,抿着唇叹了口气。
“云艺,你知道的,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云艺沉默片刻,轻轻抽出手为他调整输液管:“别说话,你需要休息,虽然你醒了,但是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一直在输液,还是要留些力气比较好。”
楼缚辰却固执地看着她:“你为什么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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