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像细碎的金箔,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溪睁开眼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苏晓晓正趴在书桌上,对着一面小镜子小心翼翼地涂抹着眼霜,指腹轻轻拍打着眼周,试图掩盖那对还泛着红的“核桃眼”。
“醒啦?”苏晓晓回头,眼底的红血丝依然明显,却比昨晚哭到抽噎时好了许多,“你家的眼霜还挺好用,至少没那么肿了,不然今天去学校肯定被那帮八卦的家伙追问。”她对着镜子皱了皱眉,又往眼角补了点遮瑕,“这黑眼圈跟熊猫似的,估计得好几天才能消。”
林溪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长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谁会笑话你?大家只会关心你怎么了。”她目光扫过书桌,瞥见角落里几个空零食袋,忍不住调侃,“昨晚哭饿了偷吃我饼干了?我记得这袋抹茶饼干是我特意留着画画时吃的。”
“就吃了一点点!”苏晓晓心虚地把袋子往桌下推了推,脸颊微红,“主要是你家饼干太好吃了,抹茶味超浓,忍不住就多吃了两块……”她突然捂住肚子,眉头拧成一团,“不对,我好像吃太多凉的了,昨晚又吃冰淇淋又吃草莓,现在肚子有点隐隐作痛。”
林溪连忙掀开被子爬起来:“肯定是凉的吃多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找暖宝宝和红糖姜茶,外婆昨天刚买的,说是驱寒效果特别好。”
正忙乱着翻找暖宝宝,门铃突然“叮咚叮咚”响了起来。外婆在客厅喊道:“溪溪,有同学找你!说是叫陆知行!”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林溪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立刻笑了——陆知行背着一个几乎比他上半身还大的双肩包站在楼下,手里还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透明塑料袋,正仰着头往楼上挥手,阳光照在他白T恤上,晃得人有点睁不开眼。
“是陆知行!”林溪回头对苏晓晓说,“他怎么突然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
苏晓晓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往脸上扑粉:“他该不会知道我昨晚哭了吧?陆知行那张嘴,指不定在学校怎么跟别人说呢,太丢人了!”她对着镜子扒拉了两下头发,“不行,我不能让他看到我这副样子,眼睛肿成这样,肯定会被他笑话的!”
林溪无奈地摇摇头,把暖宝宝塞进她手里:“他又不是外人,看到就看到了。再说你现在这样挺好的,至少真实。而且陆知行虽然平时爱开玩笑,但关键时候还是很靠谱的,不会笑话你的。”
刚打开门,陆知行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肩上的大包差点撞到门框,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溪溪!苏晓晓!我给你们带好东西了!”他把手里的塑料袋往餐桌上一放,里面的零食包装袋碰撞着发出哗啦的声响,“我妈说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就好了,特意让我多买了点,保证能让苏晓晓满血复活!”
苏晓晓躲在林溪身后,只露出半张脸,目光落在餐桌上时眼睛都直了——巧克力、薯片、果冻、、草莓蛋糕、抹茶大福……几乎把校门口那家“零食小铺”的畅销款全搬空了,五颜六色的包装堆在一起,像一座小小的零食山。
“你这是把小卖部打劫了?”林溪看着那座“零食山”,哭笑不得,“买这么多吃得完吗?保质期没那么长的。”
“差不多!”陆知行得意地拍了拍背后的双肩包,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几包薯片的边角,“这里面还有呢!我听我妈说苏晓晓因为那个体育生心情不好,特意准备的‘安慰零食大礼包’,甜的咸的都有,保证吃完立刻满血复活,比游戏里的复活甲还管用!”他的目光落在苏晓晓身上,看到她红肿的眼睛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收起玩笑的神色,语气放轻了些,“你……没事吧?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
苏晓晓被他看得更不好意思了,往林溪身后缩了缩,声音细若蚊蝇:“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没事就好。”陆知行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蛋糕盒,递到苏晓晓面前,语气放软了些,“这个是街角那家‘甜心蛋糕店’刚出炉的草莓蛋糕,我早上特意早起去买的,还热乎着呢,快尝尝。我妈说甜食能让人开心,吃了蛋糕就不难过了。”
蛋糕盒打开的瞬间,浓郁的奶油香混着草莓的清甜飘了出来,金黄色的蛋糕胚上铺满了鲜红的草莓,还挤着精致的奶油花。苏晓晓犹豫着接过蛋糕,指尖碰到温热的包装盒,心里莫名暖了一下。她低着头小声说:“谢谢你,陆知行,你有心了。”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啊!”陆知行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拿起一包烧烤味薯片拆开,咔嚓咬了一大口,“再说了,不就是个体育生吗?有什么好难过的!他打篮球还没我厉害呢,上次校运会三人篮球赛,我们队可是赢了他们班!”他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想看打篮球找我,保证比他精彩!下次我带你去看隔壁三中的篮球赛,他们队长比赵阳帅十倍,三分球百发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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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行!”林溪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没看到苏晓晓的脸都白了吗。
苏晓晓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小勺挖了一大口蛋糕塞进嘴里,草莓奶油的甜香在嘴里散开,心里的阴霾似乎真的被驱散了些:“其实我已经没事了,昨晚哭了一整晚,把该流的眼泪都流完了,现在觉得好多了。”她又挖了一块蛋糕,“不过你说得对,他确实没什么好留恋的,至少他打篮球没你搞笑。”
“哭出来就好!”陆知行松了口气,薯片嚼得更香了,“我还以为你要难过好久呢,昨天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我都差点想去找赵阳理论了,问问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说真的,赵阳有什么好的?投篮没我准,跑步没我快,物理更是被我甩十条街!上次月考他物理才考了六十分,我可是考了八十六!”他拍着胸脯保证,“以后物理题不会就找我,保证包教包会,比找那个体育生靠谱多了!”
苏晓晓被他逗得直笑,眼角的泪痣都染上了笑意:“你就吹吧!上次是谁练习投篮三不沾,球砸到篮板弹回来差点砸到自己,被队友笑话了一礼拜?我可是听林溪说了。”
“那是我故意让着他们!”陆知行嘴硬道,脖子都红了,“我那是战术性失误!真比起来我可厉害了!不信下周六校际篮球赛你来看,我给你表演扣篮!保证帅翻全场!”
“好啊!”苏晓晓立刻接话,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到时候我给你加油!要是扣不进就罚你买全家桶,还要加两个甜筒!”
“一言为定!谁反悔谁是小狗!”陆知行伸出小拇指,苏晓晓笑着和他勾了勾手。
看着两人斗嘴的样子,林溪和外婆相视一笑。外婆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从厨房走出来,有西瓜、哈密瓜和葡萄,还冒着水珠:“陆知行啊,多吃点水果,光吃零食对身体不好,容易上火。”
“谢谢外婆!”陆知行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最大的西瓜塞进嘴里,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流,“外婆您做的饭太好吃了,上次的糖醋排骨我到现在还惦记着呢,我妈做的排骨跟您做的比起来简直是白开水煮石头。”
“这孩子真会说话!”外婆被他逗得合不拢嘴,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喜欢就常来吃!下次让溪溪妈给你做可乐鸡翅,她做这个最拿手了。”
苏晓晓小口吃着蛋糕,看着眼前说说笑笑的三人,心里暖暖的。昨晚的委屈和难过,好像真的被这满桌的零食和轻松的气氛治愈了。她突然觉得,就算没有赵阳的喜欢,有这些朋友在身边,有外婆的关心,好像也没那么糟糕。至少在这里,她可以不用假装坚强,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也可以没心没肺地笑。
吃完早餐,陆知行主动帮忙收拾桌子,看到垃圾桶边缘露出的粉色小本子角时,愣了一下。他弯腰把本子捡起来,用纸巾擦干净上面的污渍,那是苏晓晓的“追夫计划”小本子,封面上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篮球。他把本子递给苏晓晓:“这个还留着吗?不要我就扔了。”
苏晓晓看着那个皱巴巴的本子,封面因为沾了点水渍有些变形,沉默了几秒,伸手接了过来:“留着,当个纪念。”纪念这段有点傻却很真诚的暗恋,也纪念那个曾经勇敢追爱的自己。等以后长大了,说不定还能拿出来笑话现在的自己。
“这就对了!”陆知行笑着说,“失败乃成功之母,这次积累经验,下次追夫肯定能成功!到时候我给你当军师,保证比这个计划靠谱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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