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余晖把乡间小路染成了暖金色,路边的狗尾巴草迎着晚风轻轻摇晃,空气中飘着晚稻收割后淡淡的谷香。林溪坐在陆知行的电动车后座上,双手轻轻攥着他的衣角,帆布包紧紧贴在身侧,里面装着苏晓晓升学宴带回的特产,还有江翊托她转交的、调试好的软件U盘。
电动车的车轮碾过路面的碎石子,发出轻微的颠簸声。林溪把脸颊轻轻贴在陆知行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还有白衬衫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这味道让她想起高中三年无数个相似的傍晚,陆知行也是这样骑着电动车,载着她穿过校园旁的小巷,或是去画室,或是去书店。
“慢点开,别急。”林溪轻声说。她知道陆知行明天就要回南方师范准备开学事宜,而她后天也要动身前往南方美院,这次分别后,虽在同一座城市,却也要等到开学才能像这样自在相伴。
陆知行放慢了车速,侧过头笑着回应:“放心,稳着呢。”他的声音被晚风轻轻吹散,却清晰地落在林溪耳边。电动车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了下来,这棵树是林溪家到村口的标志,小时候她总在树下等着打工回来的父母。
“到这儿就行,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回去。”林溪跳下车,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家就在前面不远的巷子里,巷子太窄,电动车开不进去。
陆知行也推着车下了车,从车筐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她:“这个拿着,昨天路过镇上买的,你爱吃的桂花糕。”纸袋还带着余温,里面的桂花糕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林溪接过纸袋,心里暖暖的:“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上次视频,你随口提了一句。”陆知行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的记性总是这样好,林溪随口说的话,他总能牢牢记住。
两人并肩沿着小巷慢慢往前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巷子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林溪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路,想起高中时陆知行第一次送她回家,也是走的这条路。那时他很腼腆,一路都没怎么说话,到家门口时,脸都红透了。
“还记得你第一次送我回家吗?”林溪忍不住开口。
陆知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当然记得。你当时说我太闷了,以后再也不让我送你了。”
“我哪有那么说!”林溪有些不好意思地反驳,“我只是说你话太少了。”
两人相视一笑,那些青涩的回忆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高中三年,他们一起在教室里刷题,一起在画室里熬夜,一起在操场边散步。那些看似平淡的日子,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变得格外珍贵。
走到家门口,林溪掏出钥匙打开门。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盛,是她临走前种的,没想到长得这么好。她转身看向陆知行,心里满是不舍:“进来坐坐吧,喝杯水。”
“不了,”陆知行摇摇头,“时间不早了,我得早点回去收拾东西,明天还要赶车。”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溪身上,眼神里满是温柔,“你在家也要好好收拾,别落下东西。到了学校,记得给我报个平安。”
“我知道了。”林溪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她想说些什么,比如让他路上小心,比如开学见,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心里的不舍像潮水一样涌来,让她有些哽咽。
陆知行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也不好受。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我们都在南方,想见面随时都能见到。”
“嗯。”林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你路上也要小心,到了学校给我发消息。”
“好。”陆知行应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林溪。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温柔的轮廓。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轻声说:“林溪,大学见。”
这三个字很轻,却像一颗石子,在林溪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大学见。”
陆知行笑了笑,转身大步往前走。他没有再回头,因为他怕自己一回头,就舍不得离开了。林溪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子的拐角,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握紧手里的纸袋,桂花糕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却让她心里泛起了淡淡的酸涩。
回到房间,林溪把桂花糕放在桌上,然后开始收拾行李。她的动作很慢,时不时就会走神。她想起陆知行送她的那幅画,连忙从抽屉里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行李包的内侧口袋。那幅画里,陆知行在赛场上打篮球的样子,帅气而耀眼,是她最珍贵的礼物。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知行发来的消息:“我到家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不送你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林溪看着消息,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回复:“好,你也早点休息。开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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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溪就醒了。她收拾好行李,吃过早饭,就坐在院子里等着爸妈送她去车站。阳光渐渐升高,院子里的月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艳。林溪的心里很不平静,她时不时就拿出手机,看看有没有陆知行的消息。
快到中午的时候,爸妈终于忙完了农活,准备送她去车站。林溪拎着行李,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巷子,心里有些失落。她以为,陆知行不会再来送她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陆知行骑着电动车,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头发也有些凌乱,看起来很着急。
“溪溪,等一下!”陆知行停下车,气喘吁吁地说。
林溪愣住了:“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今天要赶车吗?”
“我改签了,明天再走。”陆知行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这个给你,路上拿着。”
林溪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音乐盒,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画笔图案。她轻轻拧了拧发条,清脆的音乐声流淌出来,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
“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陆知行挠了挠头,“你路上无聊,可以听听。”
林溪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知行,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陆知行笑着说,“快走吧,别赶不上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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