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饱读诗书,恪守礼教的贞洁孀妇,竟会对一个年轻赘婿生出这般荒唐的念想!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然而,越是斥责自己,那道身影便越是清晰地烙印在脑海深处,搅得我夜不能寐。
一日,我去庙里上香,为亡夫祈福。
回程时,马车突然受惊,在山道上颠簸不已。
车夫惊慌失措,侍卫们也一时难以控制。
就在我以为必将跌落山谷之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骤然出现,他一把拉住受惊的马匹,那骏马在他手中竟如孩童般驯服。
他手掌用力,青筋暴起,却又透着一种游刃有余的掌控感。
他隔着重重帘幕,轻声问道“夫人无恙?”
我的心跳得极快,急忙道了声“无恙,多谢公子相救。”
他未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马车旁,直到护卫们重新控制住局面。
临行前,我隔着车窗,朝他遥遥一拜。
他只是颔,深邃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掠过,那一眼,带着几分探究,几分挑逗,似乎在说‘夫人,你心底的颤栗,我可都看得真真切切。’
自那之后,我便开始做噩梦,梦里总有他的身影,有时是他在花丛中对我挑唇一笑,有时是他在山道上如神祇般降临。
更多的时候,却是他靠近我,将那双幽深的眸子凑到我眼前,轻声细语地唤着“夫人,你藏得太深了。”
直到三日前,我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
信封是上好的苏杭锦笺,封口盖着一方墨色梅花印,雅致而神秘。
我心知肚明,这定然是他的手笔。
信中没有只字片语,只有一幅寥寥几笔的素描,画的是京城郊外一处废弃的古庙,角落里,一株枯梅正傲然绽放。
背面,笔锋凌厉地写着一个时辰。
我犹豫了整整一夜,那古庙我曾去过,偏僻荒芜,常年无人问津。
他这是在邀我入那禁地。
我的理智告诉我,绝不能去,林氏的清誉,林家的颜面,都系于我一人之身。
可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蠢蠢欲动。
那晚,我辗转反侧,心口被压得生疼,直到黎明时分,我终于做出了决定。
去。
我必须去。
或许,只有直面这份危险,才能击碎它,才能将这股荒唐的念头从我的心底彻底连根拔起。
那是前日,夜幕降临,我借口去庄子查账,避开侍卫,只带了两个心腹的暗卫,却让他们在山脚下等候。
我换上一身寻常的青布衣裙,戴上帷帽,独自一人朝着那古庙行去。
夜风凛冽,枯草摇曳,古庙在月色下形如鬼魅,阴森可怖。
我的心跳如擂鼓,手心沁出冷汗。
然而,当我踏入庙门的那一刻,一切恐惧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掺杂着羞耻与兴奋的颤栗。
庙内并非我想象中的黑暗与荒凉。
几盏幽暗的灯笼悬挂在残破的檐下,投下昏黄的光晕。
正殿之中,一方蒲团静静地置于佛像之前,蒲团的对面,他正坐在地上,背靠着斑驳的石柱,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箫。
他听见脚步声,缓缓抬头,那双眼眸在昏暗中显得愈深邃,仿佛能洞穿我的灵魂。
他并未起身,仅仅是那一个眼神,便让我感受到一股无言的压迫,仿佛我不是来赴约,而是来受审。
“夫人,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古寺中悠远的钟声,又像是在耳边低语的魔咒。
我揭开帷帽,露出我那张在世人面前从不曾表露半分波动的脸。
然而此刻,它却不受控制地染上了一层薄红。
我强作镇定,试图以我一贯的威严来应对“孙公子,你找我来此,有何贵干?”
“贵干?”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古庙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嘲弄,又像是了然。“夫人,你心中所求,难道不是已昭然若揭了吗?”
我的心猛地一缩,只觉得他像一柄锋利的刀,直插我内心最隐秘的角落。我攥紧了裙摆,指甲几乎要嵌入手心。
“你胡说!”我厉声驳斥,声音却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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