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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狼烟 第3 避难（第2页）

宗渝虎听了问：“九斤，你刚才在城墙垛口，听到了什么？”梁九斤捏着鼻子说：“哨兵在咳嗽，说劣土呛人，城墙上面臭臭！”

侯佳佳听了好笑，说道：“臭臭，是哨兵在上面大便！”

见梁九斤摇头，蒙自然恍然大悟，说道：“大便的气味，九斤能闻出来。他既摇头，说明是烟土味儿。劣质烟土，抽起来呛人，有一种腐败、酸臭且带甜腻的怪异气味，燃烧时，还有烧焦羽毛或头发的刺鼻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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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点头，再去看梁九斤，见他边想边点头，好像在回想闻到的气味。宗渝虎笑着抱了抱他，笑道：“九斤厉害，已经能听懂蒙老师的学究话了！”梁九斤听到表扬，高兴地点头。

又聊了一会儿，众人恢复了观察孔，下了竖井。

竖井进口，宋佳妮和邱序章聊得正欢，见他们出来，忙做好了伪装。宗怀仁去墙边，拧了几下机关，让邱序章继续值守，又让宋佳妮去通知冷双显等人，立即到会议大厅开会。

接着，梁有余主持了通报会，参加会议的有曾慕云、温习、张指柔、温可可、商首夫、林允娇、艾叶、芮康城、付家欢、冯照山、叶双枝、王守常、章文樱、奚晓丹、武中泉、年级组长和邻里代表。

梁有余看了看众人，说道：“这几天，我、怀仁兄弟和双显校长打了不少电话，了解了一些南京的最新局势。今天，我们又上了竖井，观察了城墙内外的情况。今天开会，就把我们掌握的情况，作一个通报，以便大家及时应对。”

顿了一下，他又说：“第一，学校附近已经有了两个难民营，一个是官方安排的双塘难民收容所，由美国长老会传教团的一所学校、一座教堂和一些附属建筑物组成，这个难民营受到了安全区国际委员会的帮助和监护，目前，已经有难民1000人，许多人晚上去住宿，白天回家生活，一旦在家听到了防空警报，会临时跑去避难，里面的难民，大都自行解决膳食，少数人靠难民营接济；第二个难民营，是愚园难民营，这个是老百姓自发组织的难民营，不受国安会和红十字会帮助和监护，来这里避难的很多人，是因为住的地方，离双塘难民营较远，遇到防空警报，来不及跑过去，才就近去的。”

会议室里，很多人都不知道难民营的区别，听了纷纷点头。

等大家安静下来，梁有余接着说：“第二，国安会与中日交战双方交涉，要求双方都承认难民营的中立地位，不驻扎军队，不设立军事机关，不加以轰炸，使留在南京的难民，在最危险的时候，可以获得避难场所。目前，对于国安会和南京难民区的成立，中国政府持承认态度。具体情况，请宗兄弟接着说！”

宗怀仁听了，点头说道：“12月1日，南京市长马超俊把难民区的行政责任，移交给了国安会，同时，还交付了450名警察、3万批大米、1万担面粉和一些盐，并支付了8万块大洋，用于救济难民。”众人听了，感到南京城危在旦夕，议论纷纷。

宗怀仁见了，示意大家安静，又说：“首都卫戍司令唐生智将军推诚合作，肃清了难民区中的军事设备，驻守在南京的军队纪律严明，秩序良好。日本方面的态度，就显得特别狡猾了，他们对国安会表示：难民区内，倘无中国军队或军事机关，则日军不致故意加以攻击。”

梁有余听了，以掌击墙，说道：“也就是说：有没有抵抗军民，完全由他们说了算！”众人听了，激愤不已。

冷双显想平复大家的情绪，接着说：“校长室刚刚接到教育主管部门的通知，各学校可以按照《战时应急管理办法》，自行决定学校的教学安排，前提是，确保师生的安全。我们学校在地道里，已经留了几个邻里接口。会议以后，大家可以去温习老师那里查看。从今天开始，孩子们可以通过接口来地道上学。”

曾慕云点头说：“教育局的通知，实际上在说：先保证师生安全，再兼顾教学工作。所以，校长室决定：第一，只要有一个孩子愿意上学，学校就绝不会关门，决不能让孩子们失望；第二，只要有一个孩子没有放弃学习，哪怕是在地道里上课，也一定让他们完成学业，拿到毕业证书。”话音刚落，会场响起一片掌声。

温习见了说：“重申一下：学校有两个分校，分别在双闸和沙洲圩。有愿意去分校的学生和老师，请尽快找我登记，办理相关手续。”

想到在竖井看到的情况，蒙自然说：“今天，我们还发现了三个情况：第一，城墙上已经有军队驻守，进出城都要检查；第二，愚园难民营只有一个进出口，存在安全隐患，需要及时与园子主人沟通；第三，现在，难民、邻居、军队中，有很多偷吸鸦片烟土的人，严重影响了避难环境和抗战士气。”

梁有余听了点头，说道：“今天的通报内容就是这些，下面请大家提问。”

等了一会儿，见大家没有特别要问的，他说：“最后提醒大家两点：第一，选择在学校地道里避难的人，绝不允许吸食鸦片烟土；第二，请大家尽快决定避难地点，估计很快就出不了城。”众人听了，点头散去。

第二天，在学校地道避难的师生，出现重大变化：曾慕云、曹向广带着女儿曹茹芳和准女婿时锋，去了沙洲圩分校，并主持两个分校的工作；章文樱不放心邱达光和邱序时，想带着邱序章一起去双闸分校，邱序章不同意，一个人留在花露南岗学校，准备在这儿读完高中，章文樱见温可可做事踏实，把邱序章托付给了他；奚晓丹带着武知航、武知业，去了双闸分校，选择一家七口住在一起；学校新辞职了三位老师，另有一位老师、四位学生去了沙洲分校，两位学生去了双闸分校，十七位学生退学、休学；另外，有四十八个邻居，搬去了双塘难民营，五十一个邻居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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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里，大家都在写信，不管是否能够发出去：宗渝虎让宗护敏、孟执秋放心，学校地道里很安全；林允娇让郝白萍放心，如果有必要，自己和商首夫、林平平会去泉州老家；侯佳佳让家里人放心，除了很难找到新的物理书，没有其他大事；温习家人都在国外，让白薇给云南的岳父母说了南京和学校的现状，让她们放心；张指柔的父母、兄嫂、侄子早已经去了西安，她介绍了南京的局势和学校的备战情况，也让他们放心；冷双显让父母去西安，找张指柔父母避难。

另外，温故从香港发来电报，告诉冷双显、温习：给他们在香港安排了一个接头人，可以随时安排家人去美国。

冷双显让侯佳佳施展通灵术，留心冷中裘、匡青衿的动向，有情况及时告诉自己。又请商首夫给鸠山纪首写信，讲一下南京的情况，并把林允娇泉州老家的地址写进信里。

梁有余一家、宗怀仁一家、四个侍卫、温习一家、冷双显一家，商首夫一家、艾叶娘家一家、三太太宋秀珍娘一大家、温可可一家、王守常一家、蒙自然一大家、芮康城一家、冯照山一家、管叔平一家、吴九光一大家、付家欢一家，侯佳佳和一些师生邻里家庭，选择在学校地道避难。温习统计下来，学校地道里，一共有三百零七人。

12月4日，齐飞白打来电话，让冷双显派人去区教育局，把区里的教学资料运到地道里保存，顺便，接他和夫人樊思静来学校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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