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有余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头上裹了厚厚的白纱布,额头的纱布上,渗出了拳头大小的一块血迹,梁九斤见了,心疼地哭了起来。
艾叶弯下腰,对他说:“九斤,爸爸受伤了,需要休息,你不能哭,让爸爸安静睡一觉就好了。”
梁九斤听了点头,止住了哭声,说道:“爸爸,快点好,九斤喂你吃大蒜鱼肉!”蒙自然、宗渝虎、侯佳佳听了难过,把梁九斤拉出急救室。
刚走到通道,他就在后面说:“两个滴答!”蒙自然回头一看,见他凝神静气,耳朵微动,忙问:“坏蛋的滴答?”
梁九斤点头,侯佳佳见了,忙施展通灵术去看,发现一群日军向愚园扑来,没看见佐藤爷孙。
蒙自然叫来宗怀仁、齐飞白、冷双显和温习,蒙自然说了情况,然后问道:“会不会是佐藤爷孙来了?”
宗怀仁想了想说:“日军中,戴手表的都是军官。驻守中华门的日军,军官级别不高,戴手表的不多。九斤听到的,极有可能是他们。”
冷双显点头说:“佳佳用通灵术分辨不出,可能是日军人数多,佐藤爷孙混在队伍中,不易发现。这次行动,我们干掉了三四十日本兵,日军一定会疯狂报复,现在,我们要做好三件事情:第一噤声,第二跟踪,第三备战。”
宗怀仁边点头边说:“不管怎样,我们先做好部署:齐局长负责地道巡查,让大家不要发出声音;冷校长带侍卫和射击小组把守地道要点,随时准备应战;温习组织同学们在地道各要点间通讯,要做到口耳相传、准确及时;狄秋阳带领无线电小组,收集情报,及时报告;自然、佳佳和九斤马上去观察孔,监视敌情;我和张指柔居中指挥。”宗怀仁布置完,众人分头行动。
想到佐藤爷孙可能混在日军中,蒙自然拿了空鱼肉铁皮盒作防范,带着侯佳佳、梁九斤,去了四号竖井,竖井外面的岗哨,是王梦瑶、王梦瑞姐弟。
最高观察孔上,蒙自然看到:约有二百个日本兵,从中华门方向扑来,每个日本兵都戴着防毒面具:其中有五十几个带着几条搜索犬,沿着城墙根,一路收拾日军尸体,交给随军的僧侣处理。
其余一百多个日本兵,分成三路,也带着搜索犬,向愚园方向包抄。每个巷口,都会留下一个哨兵把守。
包抄的每路日本兵,都有五六个戴了防毒面具、背着毒罐的防化兵。
他们挨家挨户在民居里搜索,随意开枪、投掷手榴弹,之后再放火焚烧。遇到抵抗抵抗,一时攻不下来,防化兵就会投掷毒罐,然后封住出口。
突然,梁九斤指着当先两个防化兵,说道:“滴答,两个滴答。”
蒙自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有两个防化兵跟在日军中队长身边,没有参与步兵的烧杀抢掠。
侯佳佳见了,憋住气,施展通灵术确认,这两个防化兵,就是佐藤爷孙。
松了气,她冲蒙自然点了点头,蒙自然会意,追着佐藤爷孙看。
侯佳佳见中华门西的街巷曲折,佐藤爷孙时隐时现,蒙自然盯得吃力,笑道:“放心,他们跑不丢!”
见蒙自然还皱着眉头,她又说:“就算你现在认准了,走过几条街道,和其他的防化兵站在一起,还是会认丢他们。你放心,有我在,跑不了他们!”
蒙自然听了,对着罐头盒说:“不怕认丢他们,我是想知道:以他们的听力,离我们多远,能听到我们说话。”
想了想,他又说:“现在,他们离我们,有五百米多米远,从时间和推进速度上推算,九斤发现他们的时候,至少距离他们一千米。也就是说,九斤至少能听出一千米。”侯佳佳听了点头。
蒙自然见了,低头问梁九斤:“你能听到滴答说话吗?”梁九斤听了说:“马萨多喀斯。”
蒙自然听他的发音含糊,让他重复了几遍,才明白,梁九斤说的是日语的“芥子气”。
蒙自然觉得情况重要,让侯佳佳盯着佐藤爷孙,立即去给竖井口的王家姐弟传信:“通知宗前辈,他们带了芥子气毒罐。”
传话回来,蒙自然问侯佳佳:“我去传的话,他们有没有听到?”
侯佳佳摇头说:“不知道!他们没有特别反应。但是,这不能说明他们没有听到,周围的说话声有不少。也许,他们不关心我们说的话,佐藤爷孙对自己关心的声音,才会用心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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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自然点头,拿起鱼肉罐头,取下罐头盖,用罐头盖捂住梁九斤的一只耳朵,又让梁九斤把另一只耳朵放进罐头盒子里,问道:“滴答在说什么?”
梁九斤觉得好玩,仔细听了一下,笑道:“叽里咕噜,说了好多‘马萨多喀斯’。”
蒙自然听了,也笑道:“这个实验说明:隔着铁皮,距离几百米,只凭铁皮和耳朵之间露的那一点缝儿,九斤就能听到他们说的话。”
侯佳佳拿过罐头盖,对着说:“不错,铁皮的确能隔音,只是没有隔音土室的效果好。”
蒙自然点头,对着罐头盒,把嘴凑进去说:“良耳哥哥,良耳哥哥。”
与此同时,侯佳佳见佐藤爷孙没有反应,又说:“金库,金库。”再看他们,还是没有反应,佐藤爷孙所处的直线距离,已经离竖井最近,与自己相距二百米。
蒙自然不放心,怕侯佳佳发音不准,用日语对着罐头说:“金库,金库。”他们仍然没有反应。
看到这时,他微微点头,把铁盒拿开,压低了又说:“金库,金库。”果然,佐藤八木停了下来,竖起了耳朵在听。
蒙自然忙又拿起罐头盒,轻轻地说了一遍。这下,佐藤八木没有反应了,跟队伍走进了愚园。
梁九斤看不懂他在干什么,不过,知道下面的日本兵是坏人,不能发出声音。
他把脑袋探近观察孔,一边看,一边用鼻子嗅,然后抢了罐头盒,对着说:“哥哥姐姐,有大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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