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暖黄的灯光裹着饭菜香,木质餐桌被映得温润,窗外夜色漫上来,偶尔飘进几声街道的轻响,却衬得屋内愈发安稳——这是电次、帕瓦和早川秋的家,烟火气缠绕着彼此,把过往的厮杀与恐惧都挡在了门外。
餐桌上的炒肉冒着热气,油光裹着青椒洋葱的鲜香,肉片卷曲着泛出诱人的色泽。电次捧着饭碗,指尖捏着筷子的力道都带着温柔,夹起一块肉时,眼底漾着近乎虔诚的爱意,缓缓送进嘴里。
他细细咀嚼,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每一口都吃得格外认真——只有怀着这样纯粹的爱意吃掉玛奇玛,才能彻底抹除支配恶魔的存在,让她再也无法复活。
帕瓦趴在桌上,金发垂落在餐盘边,赤红色的眼睛像烧着小火苗,死死黏着电次的筷子,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她猛地伸出爪子般的手,想去够盘子里的肉,嗓门洪亮:“电次!给本大爷尝一口!这是玛奇玛的肉对吧?本大爷也要吃!”
她心里打着小算盘:以前被玛奇玛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连大气都不敢喘。现在玛奇玛变成了盘中餐,只要本大爷也尝一口,就相当于“战胜”了她,以后再也不用怕她,还能变得比她更强大!
“不行!”电次猛地抬手拍开她的手,把盘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你不能吃!只有怀着爱意吃下去才有用,你吃了不仅没用,搞不好玛奇玛还会在你身体里复活!”
帕瓦的动作瞬间僵住,伸在半空中的手顿了几秒,金发下的耳朵悄悄耷拉下来。心里咯噔一下——复活?一想到玛奇玛之前那种无坚不摧的压迫感,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刚才那点逞强的念头瞬间被恐惧冲散。
但她嘴上依旧硬气,梗着脖子嚷嚷:“谁、谁怕她复活啊!本大爷才不怕!只是……只是这种肉肯定难吃,本大爷才不稀罕!”说着飞快夹起自己碗里的洋葱,狠狠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鼓的,赤瞳瞟向一边,像是在掩饰心里的慌乱。
“吵死了!”早川秋放下筷子,眉头皱起,语气满是不耐烦,“好好吃饭!再吵就把你们俩都扔出去!”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带着足够的威慑力。电次和帕瓦对视一眼,立刻安分下来,各自低头扒拉着饭碗,只是帕瓦的赤瞳还时不时偷瞟那盘炒肉,心里的后怕还没完全散去。
……
御神言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搜索栏输入“魔法少女”,跳转的页面瞬间被密密麻麻的负面新闻占据。
“惊!魔法少女实为恶魔傀儡,多地惨案背后暗藏黑手”
“魔法少女阴谋论:她们是收割人类希望的伪装者”
“爱与希望的骗局——魔法少女终会堕落为吞噬一切的魔女”,标题刺眼,配文里满是耸人听闻的细节与模糊的“证据”图片。
不久前一部名为《魔法少女小圆》的动漫上映,本是讲述爱与救赎的故事,却被解读出“魔法少女转变成魔女是必然宿命”的隐喻,在网络上引发轩然大波。
更让人心悸的是关于全球暴动的报道——半个月前那场席卷数十国的混乱,被添油加醋描述为“魔法少女失控后的报复性行为”,无数无辜者伤亡的画面被反复传播。
恐慌如同病毒般蔓延,全世界都在逐渐滋生对魔法少女与魔女的恐惧,有人避之不及,有人公开声讨,“魔女审判组织”应运而生,打着“净化邪恶”的旗号,在各地掀起针对疑似魔法少女的排查与攻击。
没人知道,这些消息的始作俑者正是御神言。他需要人类的恐惧作为养料,强化自身与魔女相关的能力——这并非首次,只是上一次的舆论造势,被玛奇玛的支配能力强行抵消。
云霄飞车启动的轰鸣声刺破空气,御神言收回思绪,将手机揣进衣兜。
座椅的靠背传来轻微的震动,他侧头看向身边的乌山玄,白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赤瞳里满是期待。这是他之前答应她的约会,一场迟来的、属于两人的平静时光。
过山车缓缓爬升,随后猛地俯冲而下,风声在耳边呼啸。
周围的游客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御神言下意识想跟着做出合群的反应,喉咙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在魔法少女状态下,他的飞行速度早已突破音速,这样的俯冲与失重,对他而言不过是寻常。
他只能微微绷紧身体,看着乌山玄沉浸其中,长发被风吹得向后扬起,脸上是毫无掩饰的兴奋与畅快。
下车后,乌山玄拉着他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再来一次!刚才太刺激了!”不等御神言回应,便拽着他重新排队。
鬼屋里的灯光昏暗,道具营造的恐怖氛围此起彼伏。
御神言面无表情地走着,心里暗自评价:比起与恶魔厮杀时的生死一线,这些假道具的吓人程度实在不值一提。
身旁的乌山玄却吓得全程尖叫,紧紧抱住他的胳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两人坐在游乐园的长椅上,手里拿着融化的冰淇淋。乌山玄小口舔着,忽然垂下眼帘,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你……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御神言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没有。和你待在一起,我很放松。这种平静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更像个‘人’了,人性也在一点点增加。”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乌山玄的动作猛地一顿,赤瞳里满是疑惑:“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我既是御神言,又不完全是。”御神言的眼神格外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我拥有这个世界的御神言的记忆、情感、经历和身体,但同时,我也承载着其他世界的‘御神言’的一切。这个世界正在排斥我,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强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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