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是姐弟,自然是心有灵犀啊。”
乔佳泠睨了他一眼:“少来这套。”
见姐姐不耐烦了,乔栩安赶紧道:“哎呀,咱爸什么秉性我还不清楚吗?你没必要瞒着我。”
他语调轻松,语气听起来只是在讨论别人的家事,可乔佳泠看着他那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脸颊,心里不由得涌鼓出一阵酸涩,特不是滋味。
“我只是不想你难过。”
乔佳泠说的是真心话,她是真的把乔栩安当作了亲弟弟。尽管同父异母,尽管吴丹丽对她并不好,尽管有了这个弟弟后乔建业对她更加视若不见……
可她清楚,这并不是乔栩安的错。她还是希望他能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自己没有的,起码他能有。
可乔栩安只是无所谓地挥挥手,坦然道:“我怎么会难过?我妈愿意嫁给这种人,无非也就是图钱,你以为还能图爱吗?只要他还愿意给我钱花,我就还愿意叫他爸,只要他还肯花心思维系这个家的表面和睦,我就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关心。”
听着他这一番大道理,乔佳泠忽然释然了许多。她低声笑了笑,伸手去揉了揉这个比她个头还要高出不少的小子,竟不禁感到几分欣慰。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能想得这么透彻啊,不错,书没有白读。”
乔栩安其实很喜欢和姐姐这样亲近,闭着眼睛用脑袋蹭了蹭姐姐的手心,紧接着挑眉得意道:“那当然,我成绩可好了,每次考试都是全年级前十呢。每次班主任让我分享学习经验的时候,我都会说是我姐教得好。”
乔佳泠被他逗乐:“我还真是谢谢你啊,帮我在我脸上贴金。”
“既然我都这么说了,那下个月家长会你来帮我开呗,我说我有一个超级漂亮的姐姐,他们都不信。你来我班里给我开次家长会,我让他们都长长眼见识一下。”
“欸欸欸,你小子,又给我在学校乱造谣是吧。”
“这怎么能算造谣!姐你长得就是很漂亮啊,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了。”
虽然乔栩安的话有明显的夸张和滤镜的加持,但乔佳泠听了,还是不免觉得很高兴。于是脑子一热,便答应了下来:“那好,等你下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喊我,我帮你去开。”
“真的?”乔栩安连夜宵也不吃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再三确认,“你不能骗我啊。”
“不骗你。”
“你发誓。”
“幼不幼稚啊。”
“你是不是不敢?”
“……”
乔佳泠实在被他磨得没法儿了,只好顺着他举起三根手指发誓道:“我发誓,我一定给乔栩安开家长会,我要是不去的话,我就一辈子嫁不出去。”
乔栩安刚想说“好”,可很快他又察觉到了话里的不对劲,忙伸手按下她发誓的动作,质疑道:“我看你分明就是想骗我,你巴不得嫁不出去呢。”
乔佳泠:“……”
真烦人,这小孩长大了还真不好糊弄了。
“哎呦,誓言不重要,反正姐姐答应你的事情是一定会办到的,你就放心吧。”
听到乔佳泠的再三承诺和真挚的眼神,乔栩安也这才肯不闹。
看着时间不早了,乔佳泠等会还得和叶槐沟通制定详细的方案,于是她打着哈欠起身,随口交代了句:“早点吃完睡觉啊,你明天还得上课呢,别熬太晚了。”
她转身要走,可人还没走到楼梯的位置,就又被一道声音喊住。
“姐姐。”
“嗯?”乔佳泠停下,转头看他,“还有什么事吗?”
乔栩安一改方才的漫不经心,他忽地板起了脸,眼神也变得坚定,一字一句对乔佳泠道:“放心吧姐,只要有我在,我就一定不会让你过苦日子。那老东西不给你钱,但我给。只要有我的一份,就肯定有你的一份。你不想嫁人就不嫁,我能养你。”
视线几乎是一瞬间就变得模糊,鼻头泛起的酸直达心底,泪水在眼眶里晃漾,她硬是用指甲掐着掌心,才勉强不让泪水从脸颊滑下。
她扯出一抹笑,朝他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保持平缓不露出一丝破绽:“好,姐姐相信你。”
乔佳泠说完后,没敢再停留,转身的一刹那,泪珠便滴落晕湿了脚下的地毯。
血缘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那埋藏在血管下的,是割舍不断抽离不尽的亲情。
原来在这个家里,她并不是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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