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台之上,材料堆积如山,色泽斑驳,灵气波动晦涩难辨,甚至有些故意做了旧,沾染了泥土或其它物质的气息,极尽混淆之能事。寻常弟子光是看上一眼,便觉头晕眼花。
杨华屏息凝神,双眸微闭,并非用眼去看,而是将心神完全沉浸于皇极真气那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感知之中。在他的“视野”里,这些材料不再是简单的形状和颜色,而是一团团属性各异、能量流转、或活跃或沉寂的“气”!
赤红灼热如地火精金,冰蓝幽寒如千年玄冰铁,锋锐内敛如庚金之精,厚重沉稳如戊土母石……种种特性,如同掌上观纹,清晰无比。甚至那些被刻意掩盖、伪装的材料,在其本源气机面前,也无所遁形。
他动了。
没有半分犹豫,右手并指如笔,左手拂过石台侧面的玉板,神识驱动,一行行精准的文字伴随着材料的名称飞速显现:
“赤炎石,性暴烈,产于南疆火山,熔炼需以寒泉淬火中和……”
“沉水木芯,质轻而韧,百年以上方具灵性,惧明火,宜文火慢煨……”
“幻光砂,惑人耳目,真品内核有七彩流光,需以神念穿透表象……”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仿佛那些材料的秘密早已镌刻于心。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指定的三十种材料已被他全部找出,特性、要点尽数罗列,甚至比标准答案更加详尽!
而其他参赛者,最快的如赵乾、柳如烟等,也才刚刚完成大半,正凝神查验最后几种难以确定的材料。
“这……这怎么可能?!”有弟子失声惊呼,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华面前那已经停止书写的玉板。
“半柱香!他才用了半柱香!”
“全都正确!我刚才对照了一下,分毫不差!连‘地脉石乳’的隐晦土灵之气他都点出来了!”
“他不是先天废根吗?这感知力……简直妖孽!”
高台之上,一直闭目养神的严长老猛地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落在杨华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就连角落里的“瞌睡长老”,那鸡毛掸子也停止了晃动,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赞许。
林天脸色铁青,握着材料的手微微发抖。赵乾则第一次真正正眼看向杨华,眉头微蹙,收起了之前的轻视。
廖凡在围观人群中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强行忍住,用力挥舞着拳头。
第一关结束,杨华毫无疑问地以绝对的速度和准确度,位列第一!成绩公布时,引起一片哗然。
严长老深深地看了杨华一眼,洪声宣布第二关:“控火!”
场地中央升起十座小型炼器炉,炉火已然引动,熊熊燃烧。这一关的题目是——在不使用任何法术、仅凭自身真气和对火候的理解下,同时操控炉火,完成三种不同难度的火焰形态变化:“凝火成丝”、“化焰为莲”、“星火燎原”!
这对真气的精纯度、掌控力以及心神强度要求极高!许多修为不足或根基不稳的弟子,连维持一种形态都勉强,更别说三种同时进行!
赵乾、柳如烟等人面色凝重,纷纷上前,选定炉位。只见赵乾双手虚按,赤红真气涌出,炉火随之翻涌,缓缓凝聚成一道纤细却凝练的火丝,正是“凝火成丝”,虽略显生硬,却已初步成型。
柳如烟则更显轻灵,指尖跳动,炉火随之舞动,渐渐化作一朵含苞待放的火莲,花瓣边缘清晰,正是“化焰为莲”的雏形。
其余弟子也各展所能,但大多只能专注于一种形态,且维持得颇为艰难。
轮到杨华。他走到最后一座炼器炉前,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急于输出真气,而是先以皇极真气细细感知炉内地火的“情绪”——它的狂暴,它的律动,它的能量节点。在他感知中,这炉火不再是单纯的毁灭之力,而是一个有“生命”、有“性格”的能量集合体。
“他在干什么?怎么不动?”
“故弄玄虚吧?控火可不比辨材,需要实实在在的真气支撑!他一个炼气期,真气够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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