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槐花还在落,沙沙的响。吴邪想起齐羽信里写的“偷摘槐花”,突然笑出了声。原来有些缘分,早就在小时候的哭声和糖纸里,悄悄结了网。
第二天一早,龙井村的老茶农已经在院门口等了。老人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着锄头和镰刀,看见吴邪就笑:“你爹小时候总跟齐羽来我这偷茶喝,俩小子躲在茶树丛里,被我逮着好几次。”
山路不好走,槐花落在石阶上,踩上去滑溜溜的。阿宁走在最前面,风衣下摆扫过茶树,惊起几只蝴蝶。张起灵跟在吴邪身后,手里牵着根树枝,时不时拨开挡路的荆棘——像当年在秦岭,他也是这样护着自己往前走。
“就在前面那片竹林底下。”老茶农指着远处,“齐羽生前总来这坐,说闻着竹香睡得稳。”
竹林里的土是松的,用锄头一挖就冒出土腥味。挖了不到半米,锄头突然磕到硬物,发出“当”的一声。吴邪蹲下身,用手扒开泥土,露出块青石板,上面刻着和西湖底石门一样的鱼形凹槽。
“把钥匙合起来。”阿宁递过“归”字吊坠,吴邪掏出自己的“来”字钥匙,两块铜鱼一合,严丝合缝地嵌进凹槽。石板“咔”地一声弹开,底下露出个黑幽幽的洞口,飘出股淡淡的槐花香。
“这味道……”胖子吸了吸鼻子,“跟天真捡的槐花一个味。”
张起灵率先跳下去,黑金古刀在黑暗中划出冷光。吴邪紧随其后,落地时脚踩在软乎乎的东西上,用手电筒一照——竟是堆干枯的槐花,层层叠叠裹着根水桶粗的黑色根须,根须上还缠着些碎布条,像是谁的衣角。
“这就是主根。”阿宁用镰刀割下一小块根须,“齐羽说,水柏枝的根会吸收人的执念,这些槐花是他每年来铺的,说槐花性温,能压一压戾气。”
张起灵挥刀砍向主根,根须突然剧烈扭动起来,无数细小的根须像蛇一样窜出,直扑吴邪——上面竟浮现出一张张模糊的脸,有齐羽的,有吴邪爹的,还有些陌生的轮廓,大概是那些被困在“忆”里的人。
“闭眼!”阿宁突然喊道,“别被它们勾住!”
吴邪猛地闭眼,耳边却响起细碎的声音,像齐羽在笑:“小邪别哭,给你糖”;像他爹在叹:“这孩子,随我”;像很多年前在西沙,有人在耳边说:“吴邪,小心”……
“吴邪!”
张起灵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吴邪猛地睁眼,看见黑金古刀的刀身正泛着红光,根须在刀刃下滋滋冒烟。张起灵拽着他往后退,胖子正用工兵铲疯狂拍打窜过来的根须,阿宁则把槐花往根须上撒,那些“脸”碰到槐花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齐羽没骗我!”阿宁喊道,“槐花能克它!”
吴邪立刻蹲下身,抓起地上的干槐花往主根上撒。奇怪的是,那些根须碰到槐花就软了下去,黑色的外皮慢慢褪去,露出里面浅棕色的木质部,竟有淡淡的茶香。
“原来他每年来铺槐花,不是压戾气,是在养它。”吴邪恍然大悟,“水柏枝吸收执念会变毒,但混着槐花的香,就能慢慢化解……齐羽是想让它自己‘活’过来,变成普通的树根。”
张起灵的刀停在半空,看着主根在槐花中渐渐平静,那些模糊的脸慢慢消散,像被风吹散的烟。老茶农在洞口喊:“太阳快出来了!树根见了光,就彻底没事了!”
阳光透过洞口照进来,落在主根上,根须突然开始发光,像撒了层金粉。吴邪看着那些光,突然想起齐羽信里的最后一句:“槐花谢了会结果,执念过了会成风。”
等他们爬出洞口时,竹林里的槐花正落得热闹,像场温柔的雪。阿宁把“归”字钥匙递给吴邪:“齐羽说,两把合在一起,才算真正了了。”
吴邪把两把钥匙放进槐花罐里,塞回储藏室的角落。胖子在厨房炖了槐花蜜排骨,香得人直咽口水。张起灵坐在门槛上擦刀,刀身映着槐花,像落了片云。
“天真,你说齐羽算不算守得云开见月明?”胖子啃着排骨,含糊不清地问。
吴邪看向窗外,老槐树的花还在落,落在院角的青苔上,落在张起灵的刀鞘上,落在胖子的空碗里。他突然想起那封信里的话,笑了笑:“你看这槐花,落了一地,明年不还照样开?”
张起灵抬起头,刚好对上他的目光,眼里的光比槐花还亮。
或许所谓的“养老”,从来不是躲在院子里晒太阳。是知道有些根埋在土里,却不怕它发芽;是明白有些回忆缠在心上,却能笑着说“都过去了”;是身边有个人,不管你往哪走,他总在身后,像那把擦得发亮的刀,像那罐甜了一辈子的槐花蜜。
夜里,吴邪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偷摘槐花,被蜜蜂蛰得哭,一个戴眼镜的大男孩塞给他颗糖,说“哭鼻子的不是男子汉”。他回头想找那男孩,却看见张起灵站在槐树下,手里拿着两把铜鱼钥匙,正往他兜里塞。
醒来时,窗台上落了片槐花,沾着点晨露,像谁偷偷放的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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