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弦号”着陆舱的舱门刚滑开一条缝隙,一股带着甜腥气的湿热气流就涌了进来。赵宇最先探出头,场力探测仪的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串急促的警示红光——水晶树周围的空间场域波动异常剧烈,像是被无数根无形的丝线拉扯着。
“不对劲。”他将探测仪举过头顶,缓缓转动身体,“按照张详前统一场论里‘场域连续性’原理,宜居星球的自然场力应该是平滑的正弦波,可这里的波动全是尖锐的锯齿状,像是有东西在强行撕裂空间结构。”
林远舟握着黑石走下着陆舱,指尖的纹路与周围的场力产生共振,发出细微的嗡鸣。水晶树的树干比从空中看更显壮观,半透明的树皮下能看到金色的能量流在缓慢涌动,像是巨人的血管。而在树干底部,布满了不规则的洞穴,洞口渗出淡紫色的黏液,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苏晚晴,分析黏液成分。”林远舟指着最近的一个洞穴,“陈宇,把无人探测器放进去,注意保持场力屏蔽——别重蹈二号探测器的覆辙。”
苏晚晴蹲下身,用取样勺刮取了一点黏液,放入便携式分析仪。屏幕上的分子结构模型快速旋转,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成分里含有硅基和碳基的混合链,还有一种未知的能量晶体颗粒——这不符合常规生物演化规律,像是人为合成的生物。”
陈宇操控着探测器钻进洞穴,实时画面传回到着陆舱的屏幕上。洞穴内部布满了发光的神经状触须,随着探测器的移动微微收缩。突然,画面一阵晃动,无数细小的黑色生物从触须间涌了出来,它们形似蚂蚁,却长着透明的翅膀,口器中闪烁着电弧。
“是电磁生物!”陈宇猛地切换到防御模式,“它们在啃咬探测器的场力屏蔽层!”
话音未落,探测器的信号突然中断,屏幕变成一片雪花。紧接着,远处的森林里传来一阵沙沙声,无数黑色生物如同乌云般从树木间飞起,朝着着陆舱的方向袭来。
“启动场力护盾!”林远舟将黑石按在着陆舱的能源接口上,“张详前说过‘场力能改变物质的运动轨迹’,我们用定向场力波把它们推开!”
淡蓝色的护盾在着陆舱周围展开,黑色生物撞上护盾的瞬间,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身体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但更多的生物源源不断地涌来,护盾表面的光芒开始逐渐暗淡。
“这样不是办法!”苏晚晴快速敲击控制台,“它们的数量太多了,我们的能源撑不了多久!而且分析仪显示,它们的尸体正在释放一种酸性物质,会腐蚀护盾的场力结构!”
赵宇突然指着水晶树的顶端大喊:“你们看那里!”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水晶树的树冠上,盘踞着一只巨大的生物。它的身体像章鱼般布满触手,头部却长着复眼,每条触须的末端都挂着一个透明的囊袋,里面装着和黑色生物相似的幼虫。
“那是母巢!”林远舟恍然大悟,“黑色生物是它的幼虫,我们必须先解决掉母巢!”
就在这时,母巢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树冠上的囊袋同时破裂,无数幼虫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着陆舱的护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陈宇,用反物质炸弹炸掉母巢的触须!”林远舟大喊,“苏晚晴,调整场力护盾的频率,按照张详前‘场域共振’理论,找到幼虫的场力弱点!”
陈宇立刻从武器舱取出反物质炸弹,设定好引爆时间后,朝着母巢的方向扔了出去。炸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命中了一条触须。剧烈的爆炸过后,触须断成两截,绿色的汁液喷洒在水晶树上。
但母巢的反应更快,剩下的触须突然缠住水晶树的树干,从树皮下汲取金色的能量流。断口处很快长出新的触须,而且比之前更加粗壮。
“它在吸收水晶树的能量再生!”苏晚晴的声音带着绝望,“分析仪显示,幼虫的场力频率一直在变化,我们根本找不到固定的弱点!”
林远舟握紧黑石,感受着其中传来的场力波动。他想起在伊瑟尔星时,瑟兰曾告诉他:“宇宙中所有生物的场力都有一个核心频率,就像心跳一样,永远不会改变。”
“集中精神!”他对众人喊道,“按照‘场域感知’训练的方法,排除外界干扰,找到母巢的核心频率!”
众人闭上眼睛,按照林远舟的指示,将意识集中在探测仪的波动图上。渐渐地,他们感受到了一种低沉的频率,像是从大地深处传来的心跳声。
“找到了!”赵宇猛地睁开眼睛,“频率是1.2赫兹,在母巢的头部位置!”
苏晚晴立刻调整场力护盾的参数,将频率锁定在1.2赫兹。当护盾的光芒与母巢的核心频率同步时,母巢突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嘶鸣,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幼虫们失去了控制,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就是现在!”林远舟取出场力压缩炮,对准母巢的头部,“陈宇,用无人探测器吸引它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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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操控着仅剩的一架探测器飞向母巢,母巢果然被吸引,伸出触须想要抓住探测器。林远舟抓住机会,扣下了场力压缩炮的扳机。一道金色的光束射向母巢的头部,准确地命中了核心位置。
母巢发出最后一声嘶鸣,身体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失去控制的幼虫们也纷纷落地,变成了黑色的粉末。
众人松了一口气,瘫坐在着陆舱的地板上。林远舟看着水晶树的树干,发现刚才被母巢汲取能量的地方,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我们好像闯祸了。”苏晚晴的声音带着担忧,“水晶树的能量流正在减弱,如果它枯萎了,我们可能永远找不到生命之核了。”
林远舟走到水晶树的树干前,将手贴在树皮上。黑石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将他的意识吸入水晶树的内部。他看到了一幅幅画面:星启者们创造了水晶树,用它来维持起源星的场域平衡;后来,一种未知的外星文明入侵,创造了母巢来破坏水晶树;星启者们虽然赶走了入侵者,却没能彻底消灭母巢,只能将它封印在水晶树的树冠上。
当林远舟的意识回到现实时,他发现水晶树的裂纹处,正渗出淡金色的汁液,缓慢地修复着损伤。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对众人说,“母巢是外星文明创造的生物武器,目的是破坏起源星的场域平衡。水晶树的能量流不仅能维持自身的存在,还能压制母巢的生长。我们刚才虽然消灭了母巢,但也消耗了水晶树的大量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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